第26章 趺苏(3)(2/2)
秋冬点头,矫健地跳下马车。
秋冬牵马,春夏随行在我身后,我提着白纱裙裾行在前面,四月里的天气已经很温暖,京城的气温比别处偏高,我已经着了凉爽舒适的春衣,云州气候虽要冷一些,但这场春雨过后,晴空万里艳阳普照,便也很是适宜,加之新雨洗礼,绿水青山,好一副如画江山。神清气爽地踏足逼仄的拐角处,一柄寒气逼人的长剑电光般地袭来,瞬时惊荡了心湖平静的水平面,心弦蓦地一颤,脸色煞白如身上白纱,本能地惊呼一声,回头便见灌木丛中站起的那长剑的主人:黑衣染血的年轻男子,重伤之下不减丝毫的凛冽杀气,清竣面庞似我梁人,却又有几分突厥人的味道,不用想也该料到,他便是先前那些官爷们要碎尸万段的突厥人了。
剑尖已至我咽喉,我才闭眼以为我命休矣,男子似乎想杀的,以为过来的是那些官兵,乍见我一女子微谔之下,长剑停滞空中并未刺过来,我睁眼,他欲收剑间,秋已用剑挡开了他手中剑刃,那古剑剑穗上掉着的蓝玉月牙晃作一道蓝弧从我眼前划过。
与此同时,秋冬齐齐拔剑,男子本能地仗剑抵抗,春夏慌忙拉我到一旁护着,秋冬一左一右,剑法连贯地对抗着男子。秋冬习武已逾十年,父王为她们请的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两女连手,威力更是倍增。男子健康时,许不惧秋冬,但方才刺向我那一剑已是强虏之末,重伤之下,男子本已神志不清,招式凌乱强行接了秋冬几招,已是连身体都支撑不住,再中秋冬各自一剑,旧伤又添新伤,便是仗剑也无法站立,颓然地倒了下去。秋冬对他又踢又揣,他吐了口鲜血后,晕厥了过去。
“好了。”
我轻斥道:“他刚才也没有想要杀我。”
秋又踢了男子一脚,犹恼道:“郡主是金枝玉叶,真给他伤着了还了得,王爷那里,奴婢们还怎么交代!”
冬再度将剑指向男子,说道:“他不是朝廷要缉拿的钦犯么?先前那些人也说要将他碎尸万段,我看我现在就一剑结果了他免除后患!”
“我来我来!”春欢喜地去掏怀中火折子,不想太过高兴,手中颤抖下,那管发射信号的东西落到了脚边水坑里,那物什湿了,只怕引不燃了。春伤心间,我笑道:“看吧,这是天意,冥冥之中指引我们不要将他交给官差。”
秋冬齐呼道:“郡主,你要做什么?”
我微笑道:“色由相生,我看他长的好,有意出手相救了。”
春夏不约而同张口喊道:“郡主你——!”
春道:“郡主前一刻不是还说不会因男子好的相貌而动心,说谁也不喜欢么?”
我在男子身边走了几步,又看了看他的剑穗,沉着道:“秋冬,你们力气好,将他抬进马车最里面的车厢!”
“郡主……”
我看向秋冬。
秋冬终是收剑入鞘,搬运起男子来。我又看着地上男子吐的那滩血迹,与春夏道:“将它处理干净。”
“是。”
马车里运着重伤昏迷的男子,秋冬牵着马,春夏随行在我身后,步行走过了那段拐角路。终于,前方道路又宽阔平坦了,我上了马车,因有男子在马车里,春夏不愿入马车,却又不得不陪我上去坐着。秋冬互相看了一眼,也重又坐在马车车驾前驾起车来。
车厢里间放着男子,我自是不会踏足里间了,在外间坐了,吩咐道:“春,你去里面把我的琴取来;夏,把那男子的剑给我取来。他流了很多血,里面的血腥味太重,焚些艾香掩盖血腥气息。”
“是。”
—
我坐琴案前,举着男子的剑抚摩着,剑鞘古香古色,年代很是久远的样子,镌刻的图腾,似突厥文又不似突厥文,我也只认得其中一个突厥文字,译作汉文是‘苏’这个字。欲拔剑细看,剑鞘才拔开一点点,眼睛已被剑刃反射出的万道光华刺得睁也睁不开,慌忙还剑入鞘。又抚摩着剑穗,那枚很像我额上雪玉月牙的玉饰。只不过我额上那枚是白色的,他剑穗上这枚是蓝色的。——我额上雪玉是云家祖传之物,他这枚又是什么,他和我汝阳王府云家有何关系?
“秋,冬,你们习武对剑器很有研究,这柄剑是什么来历?”
秋道:“那就是一柄普通的突厥武士习惯用的剑罢。”
冬思索道:“好像是一柄普通的突厥武士用的剑,不过又有些不同,奴婢也说不出来。”
我看了看里间,只有等他伤好醒来后,问他了。
忘记了痛2009121717:0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