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身孕(1/2)
奶娘给我净脸,用帕子热敷我红肿的脸颊。(手打小说)奶娘虽见到了南宫绝跌跌撞撞地离开,但并不知道我与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前几日身上烙下的凤凰刺青就已令奶娘几度昏厥,今刻再见我脸上掌印,只更添增了对南宫绝的惊痛,掉着洋浊的眼泪一遍遍不敢置信地念叨着他怎么下得了手。一次,平生一次,我没有一丝的怨恨。我只是惨淡地笑,伏在软软的塌上咳嗽,吐着他打出积淤在我喉咙里的鲜血。
南宫绝一直以来并无暴力倾向,从没有打过我。
那句话,我委实说的刻薄了。
这一巴掌,是我自己讨来的。
断绝了与趺苏之间的感情,不管他放不放弃,至少我单方面地断绝了。又痛痛快快地骂了一顿南宫绝,将他的骄傲踩在我脚底下,出尽了十多年来积郁在心底的那口怨气,真真正正洋身舒坦了。佑儿有平阳代为照排,趺苏大约也不会伤害到佑儿,我更是了无忧虑。未来的路怎样走,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且暂不思虑,松懈下紧绷了许多年的身子和精神,好好睡上些时日。
我就真的什么也不去想,敞开心扉昏天暗地地睡着,午夜梦回觉得饿了再进食些汤水,如此过了很长一段日子。我觉得很长。以至于都再懒散不下去了。这日旭日东升,我振作着起了床,精心梳洗,细致妆点,随口问奶娘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奶娘回话道:“四月十七了。”
我啼笑皆非,还以为混沌过日睡了多久呢,也才不过七八日。无所事事百无聊赖果然觉得时间漫长些。四月十七了,快到初夏了,难怪觉得天气黏热,连带胸口也闷闷的,好像憋着口闷气似的。嗯,一会儿找件夏衣换上吧。
如此思量着坐到膳桌前,是带着好心情打算用一顿丰盛的早膳的,可我看着桌上膳食却不由愕然了。一碗白米稀粥,一盘素炒萝卜。从小到大,哪顿不是燕窝鱼翅的,便是汝阳王府覆亡,这一年来,也是日日海味山珍,这没等我惊咦,奶娘已十二万分抱歉道:“是是这样的。以往明月小筑虽少人服侍,但每日都有臣相府的人送新鲜的蔬菜瓜果过来,小膳房里不缺什么。可可这七八日一直没有人送过来,都怪我,我还一直在等呢,到今天我都一直在等呢!这不等来等去,膳房里只剩下大米和久存下来的萝卜了。”
奶娘道:“要不今天的早膳,我出府另买些吃食回来吧,兴许兴许一会儿膳房里缺什么,就都送来了。”
没答奶娘的话,我径自拾筷用起膳来,一碗白米稀粥尽数吃下,素炒萝卜也吃了不少,满足地放下碗筷,笑道:“很好吃呢。”我起身道:“不小心吃的太多,胸口越发闷了,奶娘陪我出去走走吧。”
“嗳,嗳。”奶娘忙不迭地点着头。
却是往春夏秋冬往日住的地方而去,自她们离开后,这里住着那四名御医女。状似无意地推开门,果然细软都早收拾干净带走了,桌子上甚至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奶娘解释道:“臣相跌撞离去的二天,她们她们就都搬到别院去了。”
连那四名御医女都搬走了,不用想,整个明月小筑里只余我和奶娘二人。我含笑道:“臣相大人是要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呢。”
我点破话语,奶娘也再自欺欺人不下去,踌躇地怨艾了一番。我往别处而去,闲适自在道:“以后我们便自己出去采购米粮菜蔬,自己生火做饭吧。平常人家不都是这么生活的么?”我抿出清淡笑意来,“明月小筑里金堆玉砌,我们换成银子,一辈子也用不完。”待在这里,哪又还用一辈子那么长呢?
奶娘虽是上了年纪,但服侍我一个人却是游刃有余的。倒是我,胸闷连日来就没减轻过。兴许是夏日渐近,天气渐热的缘故罢,吃起东西来也挑剔的很,无端便消瘦了。这日奶娘煮了燕窝给我,我尝过一口便抬头望着院中海棠果,总觉得那样酸溜溜的东西好吃些。
距离南宫绝那日惨淡离去将近一月了,自是再没见过他,他那样身份的人,哪是我随便能见到的?而趺苏自回宫后便没有一点动静,倒是南宫绝行事高调的很,臣相府常常整夜歌舞升平。天气越来越浮热,胸口也越来越闷,臣相府笙乐远扬,更见吵得人睡不着觉。皎皎月华从窗外透射进来,洒照一地,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不能入睡,索性披衣下床。
履鞋走去房门前,拉开门,踏出卧室,伴随着月光于绣楼下西边方向的廊轩行走,此方位的廊轩连接着绣楼后方大片大片的荷花,廊轩之末正是荷塘正中央的站台。夏日莲荷盛开的正好,不看可惜了,本是出于懒怠悠闲之心月下漫步的,荷花渐欲迷人眼,如斯良辰美景,倒心生几分惬意了。我伫立站台,看着亭亭静植的荷花,若不是此刻臣相府笙萧之声烦人心神,真真人间仙境。
闻闻荷花淡雅香气,吹了吹清凉晚风,胸口果然舒畅些,予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每到盛放的时节都忍不住折一枝把玩,是从来做不到只远观而不亵玩的。微提裙裾,想下去荷塘折一枝荷花,不想才弯身,猛听后方惊乱叱吃道:“你做什么!”
被骤然一呵,本能地转身去看来人,不想本来就站于站台边沿,转足间脚下一滑,只觉脚下一腾空,下一刻身体就沾了水,赫然落于荷塘中。声音如斯熟悉,落水前我也看清叱吒的人是南宫绝。想来见我站于站台边沿,又有弯身的趋势,以为我要投水自尽,所以叱吒出口。被他惊吓,没有想要投湖自尽的我真掉进荷塘,阴差阳错,证实,了他的臆断。他立于廊轩那头,与我有着些许距离,我犹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脂粉味和酒味,这些日子以来臣相府夜夜笙歌,他果然是过的逍遥自在。
“明月”他显然喝的醉了,见我落塘,他许是以为是幻觉,晃了晃头,压在嗓中的声音方逼了出来。下一刻,夹带着震惊和愤怒的身体已抢了过来。
我们两人都不会游水,他便是借助轻功和体力,亦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我救上站台。甫时我与他都全身湿透,好在初夏时节不冷,倒是在水里折腾了一番,他的酒彻底醒了,震惊也转为了后怕,挟带着愤怒对我发作道:“你想自尽?”
“咳,咳咳咳”我没有也顾不得理会他,俯在地上吐着喝进胃里的水。
“若不是若不是我正好过来”他带着震惊,气恨地瞪住我,由此也眼见了我与他此刻的姿势一一我整个身体趴在他的腰上,手抓着他腰间衣服,下颌枕在他腿上咳嗽着一一震惊气恨,以及除此之外的所有情绪瞬间都淡去,他的身体顿时僵硬躁热起来。亦是由此觉察出不对劲,我抬头望他,正看到月光下他酗酒过度虚白的面庞泛起微微的红晕,连漆黑似子夜的眸子也闪出一抹簇亮的火花。
我慢慢低眼,将我被他救起趴在他身上的姿势映入眼底。
只凝滞了短暂一刻,即撑身站起,远离于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