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下降（2/2）

曹颙请十六阿哥与弘历上座，使人奉了茶，才开口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十六爷与四阿哥身份贵重，下降清苑，臣心惶恐。”

不是权贵的走狗，就是趋名之辈，“风闻奏事”的时候，更多的是“借题发挥”或者“无事生非”。

连着朱之琏，都面色凝重地望向曹颙，等待其回答。

十六阿哥带着七、八十侍卫到总督府，又有五百护军随后进城，这也是瞒不住之事。

安置完这叔侄两位，曹颙又使人出城，将随十六阿哥过来的五百护军，带到督标营地驻扎。

如今，十六阿哥成了第三位“暂住”总督府的皇弟，谢天来生出这般疑问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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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苑，总督府，官邸。

曹颙只觉得脑仁疼，目光从弘历身上滑过，已经对十六阿哥跪了下去：“臣曹颙见过王爷，请王爷金安！”

从这两位爷出京那一刻，安全不仅由随行侍卫与兵丁负责，曹颙这个直隶总督也跑不了；如今进了总督衙门，护卫两位贵人安全的责任，更是全落到曹颙身上。

恒生这才退下，这会儿功夫，知府朱之琏与守尉谢天来也到了。

虽说不知详情，可听这番话，曹颙也明白过来，十六阿哥此来，是“陪太子读书”，弘历是主客。

就见张义面带急色，从门口进来，禀道：“大人，十六爷来了，已经进了大门。”

宋厚与蒋坚也跟着起身，望向门口。

“哈哈哈哈！”听到御赐贞节牌坊之事，曹颙只觉得甚是爽快。

这两个少年是蓝翎侍卫装扮，挎着腰刀，看着很像那回事。

十六阿哥一把扶住，没让他跪下去，笑道：“本王来的仓促，怕是要叨扰曹大人一番还请曹大人勿怪！”

虽说晓得自己以后少不得有给这小子磕头下跪的时候，但是能少一次，还是少一次的好。

他出仕十多年，不疼不痒的弹劾，也经过数遭。对那些自诩“清正”的御使，他还真没几个看得上的。

十阿哥“暂住”总督府时，对外并没有遮掩，清苑官场多晓得；九阿哥“暂住”总督府，虽“低调”许多，却也没有瞒过有心人。

曹颙趋步上前，刚要给十六阿哥执礼，却是怔住。

曹颙说了庄亲王王驾下降清苑，将在总督府暂住之事，命二人整肃清苑城治安，不要出什么篓子。

类似的教导，曹颙不是头一回说。

十六阿哥身后，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面带孺慕的恒生，一个长眉细眼，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却是皇子弘历。

恒生也明白过来，眼睛亮亮的，挺着小胸脯，道：“儿子晓得，就如父亲过去教导的，既伴皇子身侧，所言所行，就要合了自己个儿的身份，不忘一个‘忠’字。”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爷不是传旨钦差，只是背了差事，才过来这么一遭。”

雍正这么大时，也已经开始当差，见儿子上进，他自然是欢喜。

可弘历身份不同，他怕皇子出京的消息传出去，小人生祸，便将明面上的差事，交代给十六阿哥，让弘历微服相随。

除了安排总督府内的安全，曹颙又使人去知府衙门与守尉衙门请朱之琏与谢天来。

曹颙听了，顾不得细问，忙带着宋厚、蒋坚迎了出去。

朱之琏点点头，道：“确实吓到了，这两年来清苑的宗室……还真是不少……”

恒生应了，却没有立时下去，犹豫一下道：“父亲，四阿哥之事，要不要告之老太太与太太？”

恒生跟在父亲身侧，看着他满脸肃穆一桩桩地安排下去，带了羞愧道：“儿子听说此事时，四阿哥已经在御前请了旨意。若是早知此事，儿子定会想办法拦上一拦。”

曹颙见状，便也不管这两个小的，对十六阿哥躬身道：“王爷此来，可是要传达旨意？”

弘历已经起身，对十六阿哥作揖道：“都是侄儿的错，使十六叔受累了！”说着，他又对曹颙讲明两人到清苑的缘由。

曹颙口中，忙道：“不敢，不敢！”

蒋坚摇摇头，道：“未必。换做其他时候，旌表贞妇，是家族荣誉；这个时候，唐大人或许会更尴尬。这两年瞧着他言行，确有几分风骨。”

曹颙面色一凝，起身道：“进来！”

十六阿哥吃了两口茶，道：“还不是有人要折腾，爷这老胳膊、老腿的，实不耐道路跋涉，累的半死。幸好天还不大热，要是再过半个月，说什么爷也不会挪窝。”

恒生想想弘历的性子，确实如此，道：“父亲也不必太过忧心，来的路上，儿子已经偷偷求过王爷，请他束着四阿哥，不让四阿哥轻动，省得生出事端，给父亲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