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一路向北(16)(2/2)
“老夫一把年纪,死了就死了,但若是没有能够亲眼目睹这个大决战的变化,没有能够上阵杀敌、没有能够战死沙场,老夫就是白死了。”
“姜老将军莫非认为济南是大宋的终点。”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济南,不过是咱们均州军一个小跳板而已,收复中原、旗卷幽云十六州更不会是咱们均州军的终点。”
“那辽阔的西域、那无垠的海洋、世上所有强劲的对手,均州军没有任何终点,老将军难道就只愿意看着这片狭窄的天空,而忘记了无尽的天涯?”
“张大人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将会是一个新的时代,这将会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代,这将会是一个充满机遇、充满激情的年代,无论你我,都要努力活下去,看那战马在原野奔腾,看那战舰在海洋乘风破浪……”
陆秀宗果然是文采激扬,不亏是陆秀夫的弟弟,一席话说得姜才等人忘记了争执,良久苗再成拍了一下头,大声道:“老伙计,好好养伤去,这里不还有老子吗?”
“别看元军人多,可是要欺负老子可不容易,就算是老子啃蹦了几个牙齿,也要把这些***挡在城外,你给老子好好养伤去,届时咱们老伙计纵马草原,你老小子可不能拖老子的后退。”
姜才这才点头,被随行的医护人员抬下去,陆秀宗再三嘱咐方思凡要仔细照顾姜才,让老将军尽快好起来,当然也劝姜才老将军放开心怀,均州军会等他回来。
“一年不见,君瑞越发有大帅的味道了。”郭平笑了笑,看到姜才被抬下去后才上来,他倒是怕被姜才缠住,这可是一等一的老将军,若是硬着要上战场他也没办法,总不能把老将军绑起来?所以才让陆秀宗去安抚一下姜才,想不到陆秀宗干得挺漂亮。
“郭大人,这不是笑话我吗?”陆秀宗在山东锻炼了一年,成长也是可以看得见,但毕竟缺乏高度,对于大局的理解也欠缺几分,总比不得郭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别看苗再成对旁人都是吆喝,但郭平这些年威严涨了不少,两淮之战、收复建康,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劳,都是实打实的战绩,若不是顶上有张贵,这功劳可是滔天了,如今更是主政山东,应对元军数十万大军的疯狂反扑,可见张贵对郭平的重视。
苗再成严肃的行了一个军礼,这才不好意思说道:“大人,这东门……”
“姜老将军为人稳重……”郭平缓缓说道,苗再成的性格,他甚至比苗再成自己还要清楚几分。
苗再成一愣,连忙说道:“大人放心,老、末将也很稳重、非常稳重。”
“姜老将军规行矩步,令出必行……”郭平若有所指。
苗再成尴尬的低下头,几乎要发誓般说道:“末将也是令出必行、规行矩步,断然不会做那些轻浮之事。”
“哈哈,”旁边的陆秀宗突然忍不住笑道:“苗老将军,郭大人那是试探你,东门非你不可。”
“不过东门之重,你是知道,若是东门有失,济南危也,济南数万大军连骨头也不会剩下一根,元军数十万大军会把我们咬得粉碎。”
“又走了三万。”张贵揉了揉痛疼不已的脑门,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可以处理负责事务的计算机,而不是每天面对数不清的情报和数字,以弱敌强说得容易,但若是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自己连渣也不会剩下一些,他虽有孤注一掷的决心,但能活下来谁愿意去死?要知道自己的对手可是有“东方的众王之王”称呼的忽必烈,据说是伟大的君主,据说是把人变成奴隶的伟大的君主。
“什么又走了三万?”梁顾好奇的看着张贵在纸上写满了数字,这些数字却是张大人发明,自己如今也认识几个,其中一个是五十,一个是三十,还有一个是三。
张贵笑了笑,倒也没有对这个忠心耿耿、如兄弟一般的贴身亲兵隐瞒,指着纸上的数字,解释说道:“我们刚到山东,元大都尚有驻军五十万人,都是精锐、久经沙场的蒙古骑兵,忽必烈因为汗位是抢过来的,名不正,所以怕被人抢回去。”
“有这五十万骑兵固守元大都,可以说得上稳如泰山了,问题是元朝不止一个元大都,你知道吗?战争不是你死我活这么简单,士卒、经济、政治、百姓、领土、资源,这是多种力量的合力。”
“那不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个属下也知道。”梁顾满不在乎说道:“头,你可不能小看我。”
“好吧,”张贵自嘲笑了笑,自己说了一大通,还比不上古人寥寥数语,自己倒是落入下风了:“现在说到了三十万。”
“梁曾你可认识?”
“那老小子整天吹牛打屁,在均州时就是如此,后来到了京城见过一面,还是这样。”梁顾狠狠说道:“咱见过这么多人,也没见过这么一个能说话的人。”
贵差点被噎住,只好笑道:“梁曾与杜浒深入北方,在遥远的西域,这里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甚至还要远,骏马不断更换。”
“那是是野蛮的荒野,步步惊心,一不小心就会被杀,身边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你的敌人,身边每个人都是残忍好杀之徒。
“这小子倒是勇气可嘉,老子以后见他也称他一声大人。”梁顾舔了舔嘴巴,问道:“梁大人和杜大人怎么去了那个地方。”
“牵制,”张贵笑道:“别看元朝的皇帝表面上风光,但他这个皇位是抢来,反对他的人可多了,西域那数千里之外都有他的敌人。”
“梁大人和杜大人就是把他的敌人找出来,然后带过来,这不忽必烈害怕了,不但把太原的忽刺出大军调到了哈拉和林,还有京城的二十万骑兵调过去了。”
“三万?”梁顾指着最后一个数字,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前天刚调走,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估计是中原的问题。”张贵也是苦恼的摇了摇头,如今传递消息的途径太少了,即使奎祀军在北方布局多年,也没有找到迅速而有效的方法,信鸽虽是不错的法子,问题是北方饥荒,一些不长眼的信鸽屡屡被饿疯了的百姓拿回去煲汤,实在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