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铤而走险 走西口(三)(1/2)
第三节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是晚唐杰出诗人杜牧在任安徽池州刺史时,所作的《清明》诗。
这首《清明》绝唱,千百年来流传很广,脍炙人口。全诗总共不过二十八字,无一难字,清新俊秀,童叟皆知,好似一曲动听的歌谣。但细细品味起来,却又寓意深远,言外有意,又好似一樽美酒,淳香自在其中。
然而,诗人当时所描绘的乃是江南清明景色。
在其一千多年以后,我为了谋生,远走塞北荒漠,时值一年一度的清明,所见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清明时节起沙尘,大漠行人欲断魂。
借问栖身何处是?狂风怒吼使人愁!
可能是因为今天是清明上坟恸哀的日了,列车上乘客很少。
走进第十二号车厢,在原有的一百多个座位上,满共只有十几个人,同时还原剂横七竖八地躺在座位上打瞌睡。
我找了一个靠右手临窗的座位,把东西放在行李架上,而后坐下休息。
此时火车夜间运行,它的方向与我来时恰恰相反,而是逆黄河流向,顺着贺兰山的走势南下。
我头枕小包,心乱如麻,难以入睡,苦闷,惆怅,彷徨,焦急,忧虑我的心情烦闷到了极点!
――此次塞外之行,千里迢迢,无果而回。若回到西安,派出所再不准我落户,我又到何处去呢?没有户口就没有口粮供应,更谈不上工作了,也就意味着一个正常人失去了最起码的生活条件和最基本的生存权利。我将怎么生活?难道我一个地球人还能到外星上去生存吗?!想到貌似公正的范警官视我为阶级异已,恶言相待,冷若冰霜的脸色时,我不禁心有余悸!
据我所知,当时在我们国家里有两种人将被取消户口和口粮供应。一是正常死亡――老死、病死,二是死于非命――事故死亡或因触犯了法律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而被执行极刑的人,他们的户口及口粮供应才会被公安机关随之给一笔勾销。
就连当时的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也不过在城乡他的所在地,戴着“帽子”被当地的革命群众监督改造,但仍然保留着他的户口和口粮供应。
他们之中有的被逮捕,被判刑投进监狱或被押送到边远荒凉的劳改农场服刑劳动改造,但他们的户粮关系仍被当地的公安部门迁转到他的服刑单位,即使这样的人也还没有失去他的户口和粮食关系,仍然保留着人的最低生活水准――劳动改造,劳动管饭的待遇。
在汉语词汇中有个“名存实亡”的成语,是指名义上还存在实际上已经消亡的意思。
我此时却落了个“名亡实存”的下场,人还活着竟然在户粮关系的迁移中被公安部门(派出所)以其政治借口无理地拒绝落户,而超过时限被作废。
以至于后来,我无处存身,孤单的像一个苦行僧一样到处流浪四处奔波,先是飘泊到塞北大漠,而后又展转到青海西宁,最后孤苦伶仃地流浪到新疆,目的是希望寻找一份工作,能以吃饭活命的地方,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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