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孝心不能等待(1/2)
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辆车龄至少在二十年以上的“渝州”牌客车正在沿着山路拼了老命的向上爬。而我——此时正在这因为动机功率不足而出声声闷响的车厢里,靠着木椅背,mímí糊糊的打盹。
为什么我断定这辆车的车龄至少在二十年以上呢——当我刚从村里搬到县城的时候,生平第一次看到的公jiao车就是这个车型和品牌。后来随着时光的推移,县里的其他公jiao车都换了几代,唯独跑咱村这条线的车,却是万年不变的维着这这个车型。大学时有一次回家看姥爷,坐在副驾驶和司机聊天才知道,咱村这条线人少路烂,县里觉得换车不划算,就干脆把其他路队淘汰的同型车都补充到了这条线路来挥余热——要修车换什么零件,也都直接从报废车上拆。
我还是狠心的拒绝了若水要和我一起回家玩的念头,毕竟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峰子死亡的线索,以及解开我那个香包的谜团;我担心带上个才认识不久的女孩子会不太方便——这让若水很是不满,她毕竟不知道我返乡的理由,只是单纯的认为我是回家探亲。不过这丫头生气起来可真撅,我委婉的拒绝她时她当时就翻了脸,直嚷着我不够朋友,然后就嘟着嘴,气呼呼的走了——连第二天早上我走的时候,她都没来送行;不过我却在背包里找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两百块钱,估计是这丫头偷偷放进去的,怕我脸皮薄,就没点破。
进入老家的这条公路虽然不长,可是这不长的2o多公里几乎都是盘山路,而且有不少的连续弯道,最窄的地方只比这公jiao车的车体宽上个两三拳。坐在车里,要是往外看,根本就看不着地上的路,只看得到车窗外就是几百米深的山崖,再加上车体随着道路的凹凸上下左右的来回颠簸,直教人心惊rou跳。
因为这条路的地势险要,每年都有几辆车在这上路上出事故跌下山崖,所以沿途走过,经过一些险要的弯道时,大多都能看着道路旁的地面上摆着一些贡品和香烛、纸钱——这就代表着这儿出过事,家属来祭奠过。在山路上出事的各种车都有,但是还是以大车居多,特别是去山上采石场拉石料的货车,因为按趟算钱跑得野,又是白天黑夜的来回倒腾容易疲劳驾驶,再加上一般都是严重载,准窄6吨的车型多半都装了2o多吨,关键时刹车想踩都踩不住,所以自然事故就多了。
这条道我是tǐng烦晚上走的,我第一次独自回老家是在大一那年寒假,坐的7点的收班车,冬天的太阳下得早,车刚爬到山顶天已经黑尽了。这晚上的山道可不比城里的公路,四周除了车灯一点亮光都没有,一路上我到处能看到森森的鬼火,要不就一些急刹车的声音——却看不到车;有次还看见路中间有个模糊的人影在那慢腾腾的溜达,可驾驶员却看不到——对着那人影就冲了过去,我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虽然知道压不着它),等我睁开眼睛时,向后面看去现那人影不见了。待回过头,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借着月光朦胧的看到,它溜达的地儿换到了车内的过道里。
所以以后回老家,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我一般都选择白天的班车,虽然一路上也能看到一些“上白班”的朋友,但毕竟比晚上可不是一个数量级上。
好在今天回家的路上还算是顺利,没经过什么bo折就顺利的回到村子。我是坐的上午9点那班车,加上走道,到村口时已经是是中午12点半,在车上一路摇晃下来,肚子已经是饿得不行了。乡下里一般不吃早饭,所以晌午就做得比城里早一些;我回家时并没有通知家里人,所以二舅家还有没有余饭这还真不好说,所以就准备随便找个xiao卖部这些将就着买点东西垫一下,不然一会儿到家真没吃的就搞得大家都尴尬了(乡下人做饭不比城里,材料其实都还是备着的,主要是生火麻烦——在乡下生活过的朋友应该深有体会)。
等我进了村才现这基本上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由于地段偏远,jiao通不便,这些年咱们村但凡是有点本事的早就已经搬了出去,还能出点力气的年轻人也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就剩下些走不动的老头、老太太为他们的子女照看着年幼的孩子——还有几个没搬走的壮年人,也早就不种田地不打渔了,就守着政fǔ的那点儿低保过活。另外就是附近采石场的一些工人租住在这里,这属于咱村为数不多的迁入人口了。
一路向老宅走过去,没看见几个熟人,倒是现沿途好多宅子都荒了……前几年回的时候这些宅子都还住着人,没想着屋主没搬几年,这些年久失修的老宅子就塌的塌,垮的垮,没垮的屋里也野草遍布,教人不住的感叹时光不留情。
村子不大,没几分钟就走到了家门口,也是几年没回来了,映入眼帘已经不是儿时那土坯房了——听娘说去年二舅把土坯房推了,在原址盖起了一个二层砖húnxiao楼,为建这xiao楼还举了一些债,当时我娘就劝他说这不值,有这钱倒不如直接搬到离县城近些的镇上去,这样她闺女上学也可以方便些。可我二舅却是个念旧的人,咋说也不听,说我姥爷现在就认准了自己一定要死在活了一辈子的这块地,换到哪都得短了寿——二舅这人,虽说没有太大的本事,连老婆都看不住跟人给跑了,但他却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孝子,就冲这个!我觉得比什么本事都值当。
来到门口,我却现大门紧闭,叫门也没人搭理——除了不远处一条被铁链拴住的黄狗在冲我不停的叫唤。这我就纳闷了,姥爷得了老年痴呆后一直神志不清,加上脑梗赛导致半边身子不太灵光,据我所知,二舅一般出门都不会锁门,好让邻居有个照应,但今天却有反常的锁了门。
难道是带姥爷出去遛弯了?我想可能是——家里没人自然就得锁门了。想到姥爷行动不便,我估计他们一会就会回来,所以就在门外的坝子上坐着玩起手机来。
正无聊的玩着《疯狂的xiao鸟》,突然电话响起来,我一看,正是二舅的手机号——难道说村里有熟人见我回来给他打了电话?我赶忙接了起来。
“喂!狗子!你在哪?”电话里二舅的声音显得很是焦急,我想估计是怕我回家后进不了门。
“我就在咱家门口呢!您别急,带着姥爷慢慢溜达吧,不用管我。”我赶紧让他宽心。
“你赶快到镇医院来,你姥爷脑梗赛复,医生说快不行了!”二舅在电话里大声说。
“什么!姥爷快不行了!?在镇医院?”我闻言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手不停的在抖,连手机都握不住了。
“对!快来!现在在2楼急诊室抢救呢!你到了再说吧!”二舅没等我反应过来,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我握着已经没有声音出的手机,孤零零站在坝子中间,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赶紧拿上行李,跌跌撞撞的就往镇医院飞奔而去。
我从xiao就是姥姥、姥爷给带大,都说是隔代亲,所以我对二老的感情可以说比父母还深一些。可惜姥姥走得早,没有享到我一天的福,我在读书时就想:等自己工作了一定要把姥爷照顾好;可还没等我书读完,姥爷就病了——现在终于工作了,我又想着自己出人头地后一定把姥爷照顾好;哪里知道,还没等我出人头地,又传来了姥爷病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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