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审讯 上（1/2）

干旱许久的白虎族终于迎来了久违的降雨。

即便深入山腹之中的婆娑殿，因为正好位于天坑附近，依稀可以听见细雨打在山石间的沙沙声。

黑暗中，黎璇忽然睁开双眼，翻然起身。在掏出剩余不多的种子后，黎璇随手拣出几粒，凝气聚神将其催化成几只碧虫，然后才动作轻巧得推开房门，朝小花园行去。

“尽快把消息传给黎渊。”见碧虫将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吞进肚子，黎璇松了一口气，用力将它们掷向几乎垂直的天坑崖壁。

细雨纷纷中，抛出的碧虫展开轻薄的飞翼，盘旋几圈，灵巧得避开凌乱生长的粗枝笨叶，紧贴着山壁快速朝天坑顶部爬去。

仰头无视着夜雨打在脸上的湿漉感，黎璇松了一口气。无意中听斐雅说白觋准备再次出兵，虽然没有说明是针对青龙族还是玄武族，但以防万一，他觉得还是应该尽快将消息传递出去，让两族做好准备。

“长老！”准备离开的黎璇看着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炎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头行礼。

“去！”炎凤皮笑肉不笑得看着黎璇，轻轻一挥手，站在身后的几名白虎宫弟子立刻四散开来。

“说说吧，在做什么？”

“睡不着，出来走走。”黎璇心平气和道，似乎没有注意到白虎宫的弟子们在小花园中翻找着什么。

“哦……睡不着？”听到黎璇的回答，炎凤脚下一顿，然后继续有节奏得绕着他转圈。

“三更半夜的睡不着，嗯，可以理解。”炎凤点点头，笑得平易近人。“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是鬼鬼祟祟想往外传递消息呢？”

“你想多了。”黎璇微微侧过头，看着炎凤的手轻一下重一下得拍在自己的左肩上，不动声色。然而在炎凤再次开口时，他的心猛得一沉。

“睡不着？”炎凤阴阳怪气得贴近黎璇的脸颊一字一顿道，微眯的眼睛像是盯住了猎物的野兽，危险凶狠。“你觉得是你傻还是我傻？”

“长老。”一个弟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匆匆跑到炎凤身边，张开紧握的手掌。

看到那个弟子手掌上零散残破的虫子尸体，黎璇的瞳孔一缩。

“长老，只有这些。”所有的弟子在掘地三尺后，回到炎凤身边，摇摇头。

暗暗清点了那些人所谓的发现，黎璇暗暗呼出一口浊气，觉得脚底有些软。还好，有两只没有被发现。

“不过是些虫子，很稀奇吗？”黎璇抬起头，笑得风轻云淡。

“如果是用来传递消息的，当然稀奇！”炎凤检查了一下弟子们找来的各种虫子，将碧虫的残尸狠狠扔到黎璇脸上。

“给我搜！”

黎璇木讷得任由白虎宫的弟子上下其手翻找着什么，微垂的眼眸掩去了心中的波涛汹涌。

他怎么会一眼认出用来传讯的碧虫？难道……

“长老，什么都没有。”

当然什么都没有，早在注意到有陌生气息出现时，他就将身上所有的种子扔在了地上，估计这时候它们都已经深入土下了。

“带走！”虽然一无所获，但炎凤并没想放过黎璇。大手一挥，早已等候多时的两个彪形大汉立刻上前。

阴森潮湿的地牢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下，散尽了阴冷，变得干燥温暖。

重重火光下，长满倒钩的金属锁链束缚着黎璇的双手，将他悬吊离地。锁链上尖锐的倒钩深深扎进黎璇的血肉之中，淋漓的鲜血顺着沿着白润的肌肤蜿蜒而下，好似狰狞的红色小蛇，布满他的胳膊。

黎璇无力得耸拉着脑袋，被汗水湿润的凌乱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足尖堪堪碰到地面，随着身体的抽搐在地上画着圈。

“长老，人晕了。”

“这就晕了？真没劲。”听到手下的禀报，炎凤扫兴得撇撇嘴，抓过手下手中已经沾满鲜血的鞭子，拨开黎璇面前凌乱的长发。

“去，把人给我弄醒了。”炎凤用鞭子的手柄托起黎璇的下巴，嫌弃得看着他紧闭的双目，对一旁站着的手下招招手。

一旁的手下听了，二话不说就舀起一瓢水直接泼向黎璇。冰冷刺骨的寒水一下将他昏昏沉沉的神智唤醒了。

“醒了？那我们继续。”炎凤不耐烦得斥退想要上前帮忙的手下，甩了甩手中的长鞭，打出几声尖锐的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