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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心皑如山上雪(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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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神宫的望月台是整片冰裂海中能最真切看见星辰的地方,望月台上有一张汉白玉石桌和两个石墩。她那雪白的长发和渐雪的一样美丽,只是要比渐雪的长很多。雪白的长发拖到了地面,她是须晴,渐族忆的母后,渐雪的奶奶。望月台除她之外只有渐雪能来,所以这里向来冷清。她晶莹雪白的瞳仁静静地望着海洋中有些虚幻的月亮,然后想起了三百年前的事。

那天的月亮也是这么圆,以人类一族的风俗,这种日子大概是团圆的吧。不知道为什么,奶奶竟然笑了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做对,这是她万年来第一次质疑自己。

须晴是冰裂海中最年老的人,她已经活了万年了。她是冰裂海中最强的星术师,但她从来不会表现出来,所以没有人知道,除了禁宫中那个已经死去的人。

“原本只是想让你看守那个可怕的力量,却不想它令你的灵力急速提升。星术竟然达到了这么高的境界,这种速度连我都自愧不如......”须晴看着禁塔的方向摇了摇头,有种自嘲的意味。今天禁塔上方非常明亮,仿佛是陆地上看去的星空般灿烂,那里有着浓郁的星辰气息。

渐雪抱着一张琴走进了禁塔,一股汹涌的黑气突然缠身,她只觉得浑身冰冷,极其难受。眼前似乎变黑了,禁塔里面很暗。

“人世间有一些人,他们会星术,通过观测到得星象占卜吉凶。海族也有星术师,只是我们生活在海底,与星辰间隔中多了一层障碍,很难用星术占卜。”

须晴曾和渐雪讲过禁塔,但是没有告诉她里面有什么,只告诉她希望她永远不要去那里。但是,这次须晴让渐雪来禁塔看看,说这里有渐雪需要见的人。

渐雪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扇紧闭着的门,心中十分忐忑。

人妖不能相爱,否则既是逆天而行,不会有好结果,是因为他们种族不同。青虚龙族与白帝蛟族也并非同一种族,他们间的相恋也是不被允许的。在三百多年前,一个青虚龙族人与一个白帝蛟族人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有着两族的特征,遭人唾弃。

那个孩子的父母被族人杀死,而孩子却不知所踪,未知生死。关于那个孩子的真相,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那年须晴留下了那个孩子的命,让他陪渐雪修炼灵术。

“会是谁呢......”

渐雪缓缓地推开门,禁塔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渐雪在走进去之后仿佛堕入了黑暗,辨别不出方向。这里听不到一丝声音,感受不到一丝生机,仿佛地狱一般。渐雪小步前行,撞倒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像是一块石头。她释放灵力,将手覆在那东西上面。

浅蓝色的灵力流动着,将那障碍物照亮。那障碍物似乎能与灵力产生反应,或者说是障碍物有生命般吸引着渐雪的灵力。渐雪急忙收回灵力,可是那障碍物却硬生生地吸着她的手。她感觉一阵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现面前是一扇古老的门。渐雪很是意外,没想到进门之后遇到的还是门。

直觉告诉她,这里就是真正的入口。推开这扇门,就能看见奶奶所说的需要见的人了。渐雪慢慢地推开门,紧张又期待。

在那门的里面,那个人有着一对异色瞳。青色的瞳仁中,翠绿的柔型线条组成了一朵妖异的花朵。在那青白相间的的头发下,可以依稀看见了一只洁白如玉的瞳仁,与另一只眼睛形成强烈的对比。这样一个人会被两族人所歧视,可他却是渐雪最难忘的人。

门被推开,微弱的浅蓝色光芒吃力地爬进来,爬到了他那张苍白的脸上。

“渐雪。”他看向那个推门而来的女子温柔地笑着。他看上去很疲惫,当他看到渐雪的那一瞬间,他无神的眼中终于多了一抹神采。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说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微微张动着嘴,却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掬星......”渐雪轻声念出了这个几百年前印刻在脑海深处却从未说出口的名字。几滴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滚落,滴下,禁塔变得明朗起来。

渐雪嘴角微微抽搐,开始啜泣。那个男子半躺在一块巨大的石柱边,他的一只手被冰冷的锁链拴着,手腕处的肉已经烂掉,无法直视。

渐雪走到掬星面前,然后跪了下来。她确定那就是掬星,掬星从出生便不会说话,但他能吃力地说出渐雪的名字。

“掬星......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渐雪抱着掬星啜泣,“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

掬星怜爱地看着渐雪,就像一个哥哥一样。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景,只是他没想到百年之后,已经亭亭玉立的渐雪还像个孩子般。掬星轻轻拍着渐雪的头,不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的身体这么冷?”渐雪一抽一噎地问道。她知道海族的人体温偏低,可是掬星的体温令她都感到很冷。

掬星摸着渐雪的头,轻声叹了口气。

......

禁塔内又变得黑暗无比,但是由于巨石释放的光芒形成的光柱已经连通了塔顶,冲出一股强大的灵力,禁塔上空似乎繁星闪烁。

那画面就好像陆地上看到的星空,只有生活在陆地的人才能常常见到。渐雪从未看过外面的星空,她抬头看着禁塔顶端,觉得好美,仿佛在做梦。

“没看过吧,这是外面的世界。”掬星做着手势,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渐雪点了点头,早已不再弹琴,她完全被吸引住了。她偷偷离开过玉清神宫,看过外面的世界,可是那是白天,没有那么多梦幻的画面。就因为想去陆地玩,她的母后死了。所以在那以后,她便不再对凡世抱有幻想,他觉得凡世是个邪恶可怕的地方。

“那发光的是什么东西?”渐雪指着空中闪耀的星星。

“那些发光的是星星,而有些星星组合在一起还代表着一些含义。”

“那颗星星好亮,它有什么不同吗?”渐雪指向空中那颗最大最闪耀的星星。

掬星看向那颗星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是一个强大的星术师,如今的他怕是在须晴之上。人类世界能超越她的人也不多,可是他竟然看不出它代表着什么。渐雪的命运,难道连他都看不穿。

禁塔顶部的星空一阵扭曲,画面发生了变化。那颗最亮的星转了一圈,而无数颗渺小的星围着它,似乎非常崇敬那颗星。在那些小星中有一个洁白可爱的小星,画面一变,那颗可爱的小星四周又多了许多小星,他们看上去很憧憬那颗可爱的小星。然后其中的一颗漆黑的小星开始变大,周围的小星开始围绕着它、崇敬它。洁白可爱的小星与漆黑的小星不再崇敬原本那颗最大最明亮的星,于是那颗最亮的星开始变得黯淡。黑色的星与小星开始变大变亮,似乎吸取了那颗星的能量,于是那原本最亮的星开始下坠。漆黑的星成了最亮的星,然后洁白的星也开始黯淡,虽然它不再闪光,却还是停留在最高的那片区域。

掬星眉头紧皱,这便是渐雪的命运?他看不懂,读不出什么含义。但是他知道,那颗洁白的星代表的便是渐雪。渐雪的命运会非常不平凡,但同时也饱经风霜,这令他很担忧。

......

“最后你占出了什么?”须晴问掬星。

掬星看着倒在一旁陷入睡眠的渐雪,摇头笑着。“你还真是舍得,竟然会对渐雪出手。”

“是什么有那么重要吗?”掬星随意说道,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塔顶,眼中流露着异色。

须晴冷冷地看着掬星,“当初就应该杀了你,它的力量兴许能助我一臂之力。”

“很遗憾,我什么也没有占到。”掬星说。

须晴脸色骤变,“不可能,你得到了它的力量,怎么可能占不出来。”

“怎么不可能?”掬星半笑着说,“你让她来这里,不正是因为你也占不出来吗?”

须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占不出雪儿的命运,可是却占到了你。”

“我?您也太抬举我了,我一个早就死了的人能有什么用?”掬星冷笑道。

“你怪我将你困在这个地方,我也不指望你会改变对我的态度,但是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了雪儿。”

“不管你为了什么,我没看到渐雪生活得有多么快乐。”掬星说,“她的命运我真的看不透,远非我们这等凡人可以窥视的。”

“有位龙王想娶渐雪。”须晴说。

“我知道,月龙王。”掬星摇着头,“不可能,小雪是不会嫁给他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把占星的画面给我看。”

“不行,这是天机。”

“雪儿也看到了吧。”

“她不一样......你没资格看,我也一样。”掬星叹了一声,然后露出了惨淡的笑容。“这次,我真的要消失了,占星真的太累了......”

须晴一怔,他明白掬星的意思。“你有它的力量,为什么还会这样?”

“你不是应该最明白的吗?它的力量并非关键,占过渐雪命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百年前替渐雪占星的天星在不久之后便丧失了所有灵力,然后生命加速衰竭。那时你也占过,只不过你发现异样后及时收手了,时候只出现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这百年来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甘愿用尽一切去帮助渐雪。我尽一切可能去看清她的命运,只是结果不太如意。”掬星的眼皮一沉,似乎随时都要合上。

“你相信命运吗?”掬星在闭上眼前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须晴很自然地说道:“你我都是星术师,心里自然明白。”

“如果逆天而行呢?”

“自取灭亡。”须晴面无表情地说。

“但愿如此吧......”掬星有些痛苦,他占星时便感受到了一种空前的痛苦。在占渐雪命运的同时,他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生命和感情。那种痛苦仿佛穿越千年,来到这个世界,让他感知到了。

“带渐雪离开,我的生命力即将枯竭。”掬星艰难地用手势像须晴比划。“我的生命力耗尽,它便会寻找下一个宿主。”

须晴看着这个禁塔内的那块巨石,巨石上的光芒忽明忽暗,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于是便带着渐雪迅速离开了禁塔。

须晴离开禁塔后,听见塔内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悲鸣,整个禁塔开始颤抖。那块巨石上的光芒渐渐淡去,百年前掬星进入禁塔,那块巨石夺走了他的心脏。他的心脏与巨石融为一体,当他心脏枯竭之时,若是巨石找不到新的宿主,便会再次陷入沉睡,等待着下一个靠近它的人,然后苏醒。

10

遆魄所说的考验似乎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他宣布他要娶渐雪。

这几日玉清神宫尤为忙碌,渐族忆最为开心。渐雪躺在自己的寝宫里,心里觉得烦躁。她回想起这几日与遆魄在一起的情景,很美好梦幻。可是她觉得还不适应,有些奇怪,一切似乎都来得太快了。

九十岁那年,他看见了一个来自天穹的青年,然后她的心便一直在他的身上。虽然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她心里便有一种感觉,是一种很强烈的感情。

此刻,渐雪又回想起了那个人的样子,于是她的心中生出了逃婚的念头。

玉清神宫后花园中,渐族忆与遆魄在一起喝酒聊天,甚为欢乐。

“婚礼恐怕不会顺利进行。”遆魄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渐族忆一愣,他不明白遆魄为何会这么说。“此次婚礼,全族上下认真操办,绝对不会有意外。”

“婚礼的主人若是不配合,即便全族再重视也会前功尽弃。”遆魄说,“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渐雪而不是时乐吗?”

“若以姿色,两人不相上下。但是如果选择时乐,那么婚礼的进行会极为顺利。如果是渐雪,则会无比坎坷。因为她很不一样,她和常人不同,所以我才会选择她。这场婚礼一定会很坎坷,看着吧。”遆魄放下酒杯,闭着眼,静静地品味着。

渐族忆皱了皱眉,他摸不清这个龙王心中的所思所想。世上竟会有人想着

许久之后,有一个白帝蛟族的侍婢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渐族忆感觉似乎有什么问题,而一旁的遆魄还是闭着眼,没有任何动静。

“什么事,这么慌张,成何体统。”渐族忆呵责道,今天是渐雪成亲的日子,他可不想有什么变故。

“公主,公主她被人劫走了。”侍婢颤颤地说道。

渐族忆的茶杯突然掉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走到婢女面前。“怎么回事?”

“杀城秋,杀城秋把公主带走了。”侍婢说道。

“杀城秋?”渐族忆一愣,他看向一旁的遆魄,遆魄也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有意思。杀城秋,刚好想要了解一下这个人。”遆魄轻轻一笑,他朝渐族忆一笑,然后离去了。

玉清神宫外,杀城秋整个人靠在一面石壁上,抓起了一坛酒,然后将酒猛然饮下。不知是不是酒太烈,他的眼角竟有几滴晶莹的泪水。他继续喝酒,口中哼着不属于海族的乐曲,扬起了一丝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冷漠的人脸上的温暖的笑容。

杀城秋坐到了地上,凝望着渐雪离去的地方。“愿你能自由,活得自在。”

“青虚龙族的天才,不,应该说是整个冰裂海中的天才。”一个含笑的声音传来。“我真的很好奇,那日你为何要故意败给渐雪。以你的实力,整个冰裂海没有人能赢过你,今天你又帮渐雪逃婚,真的令我很好奇。”

遆魄一步一步地靠近杀城秋,他知道渐雪已走,却也不立即去追。

杀城秋看见遆魄来了,紧了紧眉头。“新娘逃了,你这个做新郎的怎么这么从容?”

遆魄微微一笑,没有丝毫恼怒。“她是我的,那她绝对逃不掉。”

“眼下我去追她,怕你会出手阻拦。而且,此刻我更在意你。既然如此,我何必又要扰了大家的兴致呢?”

杀城秋灌了口酒。“奇怪的人。”

“谁不是呢?”遆魄走到杀城秋面前,提起了一坛酒。“为什么要帮她逃婚。”

“你不是很自信吗?是你的总会是你的,现在何必在为什么?”杀城秋冷笑。

“这不是理由。”遆魄说道,“我要你告诉我。”

杀城秋看着遆魄,心中竟生出了一丝罕见的无奈。遆魄虽然总是面带微笑,平易近人,可是他的掌控欲太强了,就差没有用龙族血脉碾压他了。

“真是我行我素。”杀城秋冷哼一声,“算了,既然喝了你的喜酒,说说也无妨。”

“原本我以为整个玉清神宫只有你发现我藏身在此,没想到渐雪也发现了。她平日里装作没看到,直到今天她才把我引出来,求我帮他逃婚。”杀城秋想着刚才发生的事,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荒唐。

“无偿帮助?”

杀城秋听了,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那么我和你讲一个你不知道的故事吧。”

两人一人一坛酒,靠在石壁边谈话,早已忘了其他的一切。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杀城秋惆怅地凝视着手中的戒指,心中生出一丝悲凉。想起了当初那个美好的承诺,如今却已化为尘烟。

这枚戒指是他心爱的女人给他的,戒指的做工并不精细,价值平平,可却是用那女子的一切换来的,所以他很珍惜。只是因为他们之间不是同族,最终落了个阴阳两隔的结局。

遆魄饮了一口酒,然后问道。“这便是你们之间的定情信物么?”

戒指并不华丽,可遆魄没有丝毫鄙夷之色。他知道情人之间的定情信物对他们来说独一无二,无比珍贵。

“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杀城秋深深吸了口气,“没想到我会和你说起这件事。”

“可能我比较对你口味。”遆魄站起身,走到了前面的一块礁石边。“就如同最初见面的那天,我说过你很合我意。”

“所以我说你是个奇怪的人,新娘跑了不去追,还真是头一次遇见。”杀城秋又饮下一口酒。

“这样说吧,你相信命运吗?”遆魄目光一凝,仰望着那片海面,像是要看穿什么。

“你相信命运?”杀城秋问,遆魄这么自负的人竟会相信命运?

“不,我认为人定胜天,所以我说她是我的,那她就一定会是我的。”遆魄笑道。

“原来你是自负,不是相信命运。”杀城秋觉得好笑。

“你没发现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吗?其实你也不是一样的吗?”遆魄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杀城秋一颤,不禁愣住了。遆魄没说错,他们是一样的,而且都是不相信命运的。他曾反抗过所谓的命运,所以才会有了杀城秋。虽然结果并不如人意,但是他依旧不相信命运。

霜满城外的那片树林,存在了数百年,目睹了无数个故事。有时,它们会表现出人得情感,百年前霜满城内血流成河,它们为此凋零叶片。

这是一个初秋,可是那片树林的叶片早已落尽。

寒风凛冽,从冰裂海面吹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漫天飞雪。这场雪并不美丽,甚至非常恐怖。仅仅过了一个上午,冰雪席卷了整片海洋以及陆地沿岸。那些树被皑皑白雪覆盖,树枝无力地下垂,有的甚至出现了冰晶。

风声宛如恶魔的狞笑,伴随而来的是阵阵雪旋。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风中飞舞,冰裂海逐渐被白雪吞噬。

“初秋时节,下雪本身就很奇怪。这么大的雪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伸手抬起树枝,冰晶碎裂,雪块落到了他棕色蜷曲的头发上。他穿过树林,面朝着冰裂海。

原本他用灵力屏蔽了风雪,可是当他看到冰裂海的一瞬间,他便解除了屏障。于是,他那身白袍和那头发开始飞舞,雪片不断落在他的身上、脸上,他的那对眼睛还澄澈、美丽。神域建造完之后他来过冰裂海,之后的那些岁月他游历了整个大陆,最终还是想来冰裂海。因为冰裂海的美,刻骨铭心。

落天凝视着不断被雪花覆盖的冰裂海,想着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他见过不少场雪,但他从没见过这么大而诡异的雪。他担心这场雪会将整片冰裂海冻结,然后无数的生命死于其中。

天帝曾告诉他,神不能随意插手凡世之事,大多时候只需做一个看客。凡世有其自然法则,万物生生相息,处于一个轮回之中。所以,落天看着冰裂海,只有叹息。

落天转身望去,白色的雪尘从地面飞起,整个世界都处于一片空白之中。他踩着雪地,感受到过去沙滩的柔软,但,又是一阵摇头。这种感觉不会很久,于是,他步入了寒风雪尘中。

他没有用灵力屏蔽风雪,所以他的衣服和头发随风飘舞。他听着自然地声音,感受着自然地温度。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美好存在,所以他珍惜每一种感觉。于是,他每次都将它们真切地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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