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宴席（1）（2/2）

那妇人一上来就握了沙氏的手，“怎么现在才来？老太太一直念叨着你呢。”

沙氏赔笑着告罪：“早起身子有些不爽利，略迟了些。”

妇人一惊，关切地看着沙氏，“气色看着是不大好。我们这个年纪了，得多注意身子才是。”又转头吩咐丫头去请了大夫来看看。

沙氏赶忙说已看了，“没什么大碍，天热，多歇着就是了。”

妇人便不再多说，又夸了几个姑娘，尤其是大娘元春，说她贞雅娴静气韵高华，又询问沙氏是否许了人家，倒把几个姑娘闹了个大红脸。

这席上的人五娘基本都不认识，便也不左顾右盼了，挺直腰背，颇有闺阁女子教养的跟在沙氏身后。

那边老太太已经转了目光看过来，那夫人便携了沙氏一起过去，却原来是秦家的老太太。

沙氏带着她们行了礼，早已有丫头们过来在秦老太太身边安了锦杌，沙氏坐下，大娘四娘挨了沙氏站到了她身后，二娘三娘便又后了一层，五娘最小，便理所当然站到了最后。她身量小，又穿了身湖色素面的对襟褂子，系了湖蓝色的湘裙，一时竟淹没在翠绿嫣红中，便索性打量起身边的人来说。

看得出来赴宴的姑娘们都是教养极好的，五娘打量的目光要放在男子身上，估计就会有人跳起来指着骂“登徒子”了。虽然羞红了脸，但这些姑娘们还是浅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其中两个看着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神色间却颇有几分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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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还欲再看，眼角却瞥见前面大娘元春正侧了脸，笑盈盈地望着她，脸色一窘，浮上一层红润，便垂了眼，老实地听着众人说笑。

坐着的都是各府的太太奶奶们，其中一个穿着桃红色妆花褙子，二十五六的妇人最为引人注目，粉润白净的容长脸，笑起来双眼如月牙，竟是比后面围着的姑娘们都来得出挑。

“……我们老太太也是个爱热闹的，竟真的顺着哥儿的意思，遣了人去村子北面寻那小庙。”那妇人说着便停了，端了茶盏细细了啜了一口。

众人未料到她说到关键处突然刹住，一时有些回不过味儿来，便有与她相熟的笑啐道：“把你个惯会作怪的，到底找到了没？”

那妇人生了一双水灵的眼，颊边两个梨涡，笑容中带了几分促狭，“找到了怎样？没找到怎样？周大奶奶要帮忙去找吗？”

旁边穿织金锦缎对襟长褙子的妇人周大奶奶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放了茶杯一边拿丝巾拭着嘴角，一边伸了手去拧她的唇角，“真真是个促狭的，看我撕了你的嘴！”

那妇人倾身往后躲，却被身后穿着鹅黄色撒花烟罗衫，系了条月白色桃花绫裙的的少女捉着膀子动弹不得，旁边几个少女一齐笑道：“叫你回回都吊足了胃口！”

那妇人被人捉着躲不得，便转过眼笑望着那少女道：“筠姐儿当时要是在我们老太太跟前就好了，我们哥儿也就不会去寻什么庙里供奉的神仙姐姐了。”

大家伙儿一愣，有几个脑子转的快些的，抿了嘴只顾着笑，那少女脸一瞬间红通通的，羞赧得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好钻进去，想来就是那个筠姐儿了。

秦老太太招手让那筠姐儿到自己身边坐下，又回头笑骂那妇人：“有你这般做长辈的？羞的你家姑娘都快钻地缝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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