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二)、(1/2)
一直到很久以后,陆风才知道,当时自己对母亲的这种依恋在心理学中有一个专业的名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而且他知道,形成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条件其实非常严苛,首先最好是极端封闭的场所,让你认为逃跑是绝不可能的。接着是死亡受到威胁,而且除了加害人的观点外无法获取任何其他人的观点。最后在百般折磨后给与甜蜜地疗伤,人质便会彻底对歹徒产生依恋,最后成为(他/她)的奴隶。
在陆风的记忆中,一个黑暗的房间、一盏台灯、一张白纸、一根皮鞭、一个女人便是构成他世界的全部。那时的他觉得整个世界就剩下两个人,一个没日没夜地折磨人,另一个没日没夜地被折磨,他甚至没法将夜里的噩梦与白天的噩梦分清,除了将自己的思维锻炼至纯钢般严密,陆风没有任何办法逃脱惩罚。
孩子的天性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彻底蒸发了,陆风觉得自己就像下潜至深沼底的游鱼,在久暗中自己也变成了黑暗的一部分,个性被磨灭了,眼睛被抹去了,只剩下一颗大脑像心脏一般在黑暗中跳动。
如此这般过了好久好久,突然有一天,黑暗中洞开了一扇大门,刺眼的阳光冲破海面,抓住了本该消失了的游鱼的眼。
陆风艰难地睁大眼,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面孔。她蹲下来紧紧地抱住自己:
“孩子,你叫陆风对吧?别害怕,我们是儿童福利联合会的,你的母亲涉嫌虐待儿童已经被拘禁起来了,所以不用担心,以后再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陌生女人一边检查他脖子上的淤痕,一边叹气说:“真可怜……还这么小……”
陆风的神经已经被锻炼得麻木,此刻他只感觉心里像被掏空一样,虽然被掏空的只是黑暗。扯着木偶的弦一旦断了,木偶便也散架了,陆风的感觉就类似于此。
之后的一切陆风感觉自己就像随波逐流的海草,他被推向一处,然后马上又被推向另一处,儿童福利会告诉他已经与他父亲取得了联系,但又说可能要晚点才能让他们相见。由于陆风已经到达上学年龄,不久他们便安排他入学附近一所小学。
陆风好奇地打量着熙熙攘攘从各个方向涌入这所小学的孩子,每个孩子都牵着大人的手,显得兴高采烈。
走在校园里,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世上竟然有这么多人,从前他在书本上了解到世界有大概60亿人口,而眼前这么多的人竟只是那之中的九牛一毛,不,连一根毛发都算不上。
“陆风,上学后要乖乖听老师的话,好好跟同学们相处,知道吗?”那个解救了他的陌生女人蹲下来跟他说道。
就在此时,一把浑厚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你好,你就是陈主任吧?接下来就由我带陆风去报道吧,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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