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白虎宗帅（2/2）

这一点，有些出乎早年就远离家乡外出为官的姚昇的意料，更让姚昇意外的是，顾雍不仅是蔡邕的弟子，还是蔡邕在吴地这么些年里收的最喜欢的弟子。顾雍名字里的‘雍’字音同蔡邕的‘邕’，这个名字就是蔡邕帮他取的，可见蔡邕对他的喜爱。

“其时顾元叹年齿虽幼，然才思敏捷，心静专一，艺业日进，实乃吴郡麒麟儿也。”蔡邕如是说。

顾雍，字元叹。

不仅仅是蔡邕，许褚也交代过姚昇要多留意顾雍这个人，因为许褚知道这个顾雍是后来东吴政权中一个重要人物，孙权称帝后，曾任其为丞相，梳理国事。这么一个人才，许褚没理由不多加重视。

姚昇不知顾雍是蔡邕的弟子，却知道顾氏之中除顾雍外，还有两个小有名气的子弟。一个是顾雍的同母弟，名徽字子叹，另一个是顾雍的族弟，名悌字子通，皆为良才，因年未及冠，故而还未出仕郡中。

到了曲阿县寺，姚昇投谒相见，顾雍闻知姚昇到来，扫榻相迎，奉为上宾，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姚昇在曲阿足足待了两天，与顾雍谈论扬州名士，民生风情。当然，期间双方都有在互相试探，姚昇想知道顾雍对于许褚的态度，顾雍想知道姚昇背后的那个‘豫州猛虎’，对扬州士人究竟是什么态度。

顾雍的回答是：“我辈学子，无意陷入无谓的争端中，只要州郡百姓富其家，士庶安其心，就满足了。”

姚昇的回答是：“许侯起于微末，敬重名士，君师蔡公，颍川荀文若、辛佐治，包括在下这样粗鄙少文的人，都得到许侯的重用。”

辞别顾雍后，姚昇相继又去到吴县的陆、朱、张各族家中拜访，然而这几家，除了豫章太守陆康族中反馈的信息比较善意外，朱氏、张氏言语中都似对许褚这个横空出世的猛虎不太感冒。

姚昇也知道这是因为朱桓、张允两人现在都投到周昕门下的缘故，在吴县盘桓数日，就南下到他的家乡乌程县，去老家看上一看再回庐江复命。他家在乌程县寺附近，骑马入城后，便想着先去拜会下老家的父母官。

乌程县不大，紧挨着南边的两座山，一座是石城山，一座是白虎山，早年天下尚且呈平的时候，姚昇常相约好友去山中游猎踏青。如今故地重游，策马缓行的姚昇一时便失了神。

“哎呦！好你个瞎眼的，没看见我家主人的车驾么？！”

不妨撞到一身穿褐衣的粗汉，姚昇急忙勒马，还未来得及致歉，那汉子张口就骂。

姚昇惊怒。怒不必说，惊却是因为他身穿袍服，腰佩短剑，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他不是寻常百姓，可竟还敢这样骂他。

姚昇怒视那个褐衣粗汉，亦看见了此人身后的一驾牛车。

扬州一地缺马，是故士绅多用牛来驱车，但姚昇眼前的这驾牛车，显然不寻常。首先他非常华丽，良木雕铸成的车驾奢美无比，比一般的车驾要大上近一倍，因为大，所以用了两头牛。再看车驾的前后左右，近百豪奴飞扬跋扈地簇拥在旁，以一县之地忖度，此人必是富贵无比。

姚昇是本地人，却怎么也想不起县中有哪户人家有这么大的排场。

正此时，牛车中探出一人，冷冷朝姚昇打量数眼，忽道：“哎呀，原来是姚君！”

姚昇没想到车中竟是此人，讶然道：“严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