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知之始己(1/2)
[第六十八回]知之始己
陷落。
大部分攻城车等物,还有旁边守护的军士掉入陷马坑和落车井之中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在行走之中突然感觉地面一阵震动随后全部掉落了进去。在攻城车旁边的部分军士被活生生带入了坑井之中……
一名手持盾牌的军士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擦觉自己下身一阵剧痛,定睛一眼,自己一双tuǐ都被压在了攻城车巨大的轮子之下,随后发出撕心的惨叫声……
随后更多的惨叫声从周围的陷马坑和落车井之中传出来,先锋军中所有的军士都停止进攻的步伐,转而去帮助那些陷落的在深坑和深井之中的人、车,瞬时间城下luàn成一片。
我站在箭垛下,立刻下令道:“弩弓手准备对准城下的弓箭手shè”
所有躲在箭垛之下的弩弓手都齐齐地直起身子,对准那些还不知道发生何事的反字军步弓手,将自己弩弓上联排的五支羽箭全数倾斜下去……瞬时间,城墙之下就如泼水一样shè出黑sè的羽箭,城下还没有停止的惨叫声又hún合进了那些步弓手的惨叫声,还有一些人已经慌不折路,开始四下找着可以掩护自己的地方,躲在那些陷落一半的攻城利器之下。
在箭雨泼下的同时,鳌战已经从马上跃起,躲在了一辆还没有陷落的攻城车之下,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着前方那些并不整齐的陷马坑和落车井,终于明白城上守军为何一直不lù面,等的就是这一刻,让luàn其阵脚,再以luàn箭杀之。
本在陷入苦战和陷阱之中的鳌战此时却笑了,苦笑。
**,又中计了。
但此次中计却本不是鳌战的本意,如果让他督战,必定会选择夜战,夜晚有利于前方刺探的城下陷阱的斥候隐蔽,寻得陷马坑与陷阱之后,再回报大军。鳌战靠在攻城车上,看着后方远去在战车之上的宋一方,还有旁边跨马的陈志……唉,毕竟我只是一名先锋军统领而已,而这个头衔在这场战役之后是否能保留下来还是个问题。
先锋军纷纷向后退,在大军阵中的宋一方见此情形忙拔出手中的佩刀,一刀砍在战车之上,对传令兵喊道:“传令下去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传令兵接了令旗,转身看着已经被漫天箭雨覆盖的武都城下,有些胆怯,毕竟自己去传令也得冒着丢失性命的危险。传令兵一咬牙,翻身下马,徒步向城下跑去,跑了一阵,忙将手中的令旗塞入盔甲之中,担心城墙之上的弓箭手发现了自己是拿着令旗的传令兵,到时候自己就变chéng人形刺猬了。
此时,战车上的宋一方又喊道:“传令其他四门外的军士,全力攻城”
陈志忙要伸手阻止,但宋一方手中的四支令旗扔了出去,四个传令兵从地上捡起令旗,跨马向四个方向奔去。在马上的陈志看得很清楚,那城外已经不知何事挖出了无数的陷马坑和落车井,就算四门外所有的攻城车等利器都推上去,也无济于事,虽然不会全部都落入陷阱,但三分之二几乎都会无法动弹,这样一来,剩下的那些能靠近城墙的云梯车完全就是送死。
陈志看着宋一方,微微摇头,这名统帅未免太意气用事了。
怀揣令旗的传令兵一边躲藏一边在城下寻找着鳌战,周围不时落下shè下羽箭,还有一支刚好将他偷窥上的红缨给shè落,惊了他一身冷汗,他伸手mō了mō头盔,从嘴里吐出一口含着泥土的唾沫,在弥漫的灰尘中注意寻找着鳌战,终于在一辆攻城车之后看见靠在那不知在想什么的先锋军大将军,忙打了个滚,从一辆战车后翻出,俯身疾步跑到攻城车之后,刚要到鳌战面前,突然看见鳌战起身向自己扑来,随后将自己扯到一边。
等传令兵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经刺上了十几支羽箭。
鳌战将传令兵拖回到攻城车后,骂道:“蠢货阵前敌军弓箭范围之下,怎可跑得这样鲁莽”
传令兵笑笑,从盔甲中取出那支令旗,将上面的灰尘拍去,递给鳌战道:“大将军说了,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鳌战拿过那支令旗,看了看周围已经中箭倒地再也不会起来的军士说:“退缩也是死,不退缩也是死。”
传令兵此时才注意到周围遍地的尸体,还有城下远处那些充当掩护的步弓手,死伤绝大部分,还有一部分人已经被箭雨给压得躲在战车、攻城车和云梯车之下不敢出来。
城墙上,我挥手叫停了所有的弓箭手和弩弓手,所有人几乎同时将身子全缩回了箭垛之中,领头的队长和身边的几名传令兵都用一种兴奋的神sè看着我,因为这算是初战告捷,虽然只是这场战役开始的一个小chā曲。
我问周围的队长:“统计下这面城墙之上,死伤了多少弟兄,现在先将死伤的兄弟给撤下去,快。”
那队长回答也快,回身走了一圈后,回报道:“按大人战前的吩咐,开战之后每队队长都及时统计麾下的军士伤亡人数,这面城墙之上死了五十名弟兄,重伤二十人,轻伤四十五人。”
我点头,呼了一口气:“还好,反字军的阵亡的人数必定是我们的数倍之上,先将死伤的兄弟撤下去,随后所有人弓箭上弦,另外将早先制作好的硫磺饼给搬出来,还有城门之上的那些浇了火油的稻草,一旦他们用攻城车撞击城门,立刻扔下去”
队长领命之后,带着几名传令兵俯着身子向两侧散开。我看着他们的离去,心想其他四门不知道怎样了,只要远宁按照我的先前的吩咐布置,反字军是一定无法攻入城墙的,只要撞不开城门,云梯搭不上城墙,就根本不用担心。
我看着城楼楼阁之上那个石台,石台上刚才点燃的那支香缓缓燃烧着,大概过了一刻的时间,我又挥手喊道:“硫磺饼准备弓箭手准备”
周围所有紧握手中长工和弩弓的军士都弓起身子,准备起身将羽箭全部倾泻出去。
城下,鳌战和那传令兵正大口的喝着水壶中的水,旁边一名副将见城墙之上的攻势停止,忙起身喊道:“快将死伤的兄弟拖回去赶快将可以动的云梯车推上来快快快”
鳌战忙起身喊:“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刚说完,城墙之上就扔下了无数冒着烟的圆形物体,那些物体落地之后马上散发出浓烈刺鼻的烟雾,熏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鳌战正在四下跑着,告知周围的人原地不动的时候,身边原来那名传令兵起身说了一句:“将军,我得回去复命了”
说完,传令兵起身就跑,因为那硫磺饼的气味实在太熏人了,鳌战此时突然反应过来,正要阻止那传令兵,那传令兵就捂着口鼻向后方跑去,同时还回头冲鳌战笑了笑,就在他笑容浮上脸颊的瞬间,后背中了无数的羽箭。
带着笑容的传令兵在鳌战几丈远的地方倒地,挣扎了一下,又是一支羽箭shè中了他的后颈,随后再也一动不动。
同时,城墙之上又倾斜下来无数的羽箭,羽箭好像都长了眼睛一样,全往那些已经站立起身准备的反字军军士,有些还在拖着战友的尸体,有些捂着口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
鳌战还在发呆,就被刚才下令的副将一把拖到攻城车下,喊道:“将军下令吧要撤还是要攻不能久待硫磺味太重了没人受得了”
鳌战看着不远处那名刚才还冲自己笑的传令兵发呆,完全没有听进那副将所说的话,直到副将又重复了两次之后,才反应过来,喊道:“撤撤”
副将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垂下头去:“将军大将军令旗已下临阵退缩者杀无赦如今我们就算往回撤,也只是城墙上弓箭手的活靶子而已不如……将云梯车推上去拼死一战吧”
鳌战一把将那副将抓起来喊道:“攻?怎么攻你给我攻上城墙看看撤兵”
那副将推开鳌战,摇摇头道:“将军,撤回去也是死呀,我宁愿死在战场之上对不对兄弟们”
副将回头去看周围躲藏着的军士,军士眼中都充满了恐惧,没有一个人响应他。副将一怒之下,拔出刀来,冲上离自己不远处还能动一辆云梯车,踢着在云梯车下躲避的军士道:“将云梯车推向城墙”
“回来回来”鳌战大声喊道,但无济于事,周围五辆还能动的云梯车都在那副将的命令下,被缓缓地推动了起来,车下的军士埋头躲避着羽箭,拼命地用力推着。
此时,鳌战眼前的画面瞬间变得无声,那些中间倒地还未死的军士在地上翻滚着,挣扎着,爬过一具具已死的战友尸身,向后方爬去,但没有爬多远便又被羽箭覆盖。还有一些躲在陷落的攻城车和云梯车上发呆,但脸sè苍白,双手已在不住的发抖。
鳌战一屁股坐了下去,这就是一路速战的代价,先前所有的胜利都来得太顺利,让这些军士都在短时间内忘记了战争的残酷,以为只是第一bō攻势便可以攻上城墙,杀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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