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邂逅下(1/2)
华幕确实很早就知道秋鲁了。
每次华屏回沪江探亲看望母亲时,姊妹俩床头的悄悄话少不了说些范城的新鲜事儿,特别是与男人有关的事儿。当地实际上的一把手,军代表秋鲁的名字自然就屡屡出现。华屏告诉妹妹,说那个男人虽然比自己年轻,但很早就是一方诸侯了,长的帅、学历高、知识渊博,性格脾气也好,是范城那小地方机关中所有女孩的梦中情人。就是自己这个已婚且身居要职的女常委,也常常不自觉间就似当地那帮小女孩般沉迷其中,因其喜而喜,为其忧而忧。
闺房夜话中,姐姐言语中流露出的倾慕溢于言表,还常拿秋鲁和华幕的那位姐夫比较,比来比去,自己的那位就成了一坨狗屎。所以华屏姊妹每次挑灯夜话,收尾时总是华屏那郁郁寡欢的一声叹息。这让华幕记忆特别深刻。
起初华幕也不在意,姐姐那幅吃不着葡萄嫌弃葡萄酸的口吻,一听就是在望梅止渴,单相思罢了!可是今年过年姐姐华屏回家探亲,居然破天荒不再提起秋鲁的名字,而且妹妹华幕无意间提起秋鲁的名字,华屏还是一副羞人答答讳莫如深的模样,并且拒绝就此问题再深谈下去。这让华幕很是怀疑俩人是不是勾搭在了一起。可是一逼问,华屏居然告诉她秋鲁已经调走了,到了豫南的一个山区小县,而且是降职做了副职,所以华幕不得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一个官越做越小还遭降职的男人,姐姐应该不会再放入眼里了吧。
在船上与秋鲁邂逅,她估计这男人多半是姐姐华屏的熟人或者同事,把长得相像的姐妹俩搞混错认自己是华屏了,出于礼貌是应该打个招呼的,无奈她最近心有烦心事,也没心情再去应付那男人的攀关系胡乱搭讪。况且姐妹俩都天生丽质,男人们借机纠缠的事儿不胜枚举,所以她上船时只瞧了秋鲁一眼就礼貌地告辞了。
等到了舱中安定下来,甲板上邂逅的高瘦年轻男人的影子,蹦到了她紊乱的思绪中。她把刚才在甲板上邂逅的男人,和姐姐描述的高高瘦瘦的秋鲁形象,再将他的京都口音结合来一对照,她估摸着*不离是姐姐的那位梦中情人。
姐姐那位梦中情人就是这样一幅貌不惊人,还闲得无聊跑到甲板上找路遇女人搭讪的混混模样?华幕感觉很泄气很沮丧。姐姐的话完全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根本就不可信。
本来是不准备和他生交集的,不过想想又有些犹豫。如果姐姐真的和他暗中有了一腿,今后俩人未必不见面的,到那时候,明明是见过面的熟人,难道还要彼此尴尬地装出一幅从没见过的模样?他会不会因为计较而迁怒姐姐,并由此影响到姊妹的感情?犹豫徘徊之间,她信步沿着甲板漫步,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秋鲁刚才站着和她打招呼的那处地方。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那就看看这个那人如何拙劣地表演,最终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吧!
那个男人果然如她所料出了舱门,也确实有上前和她搭讪的**,好在还不算那么急色,还有那么一点君子的味道。所以她虽主动开口了,但继续对话的冲动并不强烈。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正是双方言语谨慎地互相试探中,她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那,将老公信中拜托自己找寻的那个人,与姐姐的同事可能还是情人的这个人联系起来的那一刻。
姓秋,豫南的鲁山!天啦,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要找的人自动送上门了。
华幕的家庭遭遇到坎儿了。
她们家的那位是个现役军人,副团职的干部,在豫南省军区服役,是军区保卫处负责侦破审查重大案件的干部。前几年,他接受了军区政委汪信的指派,负责担任某要案的专案组组长和学习班的班主任,自那以后,她就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他也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沪探过亲。夫妻之间关系平淡如水,一年勉强有那么几次信件的往来,因此她老公彭建的学习班在什么地方,关押审查的是什么人,他一年到头到底在忙些啥,她是一概不知情。
前些日子,华幕很难得地接到了彭建的一封家信,信中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惶恐不安,说是汪信政委因牵扯到凌虎谋反案件,最近已被送往学习班隔离审查。汪政委临进学习班前,紧急通知他转移关押的案犯,并向豫南鲁山一个姓秋的地方官员求助以求自保。至于姓秋的叫什么名字,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向他求援,汪政委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就进去了。
彭建对姓秋的情况一无所知。待在破庙里消息本就闭塞,想打听偏远山区小县的某人更无从着手,于是信中拜托她做两件事:一是自己如果出事,在郑州的父母和孩子都交给她带回沪江照顾;第二件事就是让她去鲁南帮着寻找姓秋的,托他帮忙疏通关系,营救自己出狱。
等她辗转联系上自己郑州的公婆——彭建的父母,打算问清相关细节时,彭建已经锒铛入狱关进了学习班,什么详细情况也不能再对她说,甚至夫妻见面都不可能了。
要想营救彭建出狱,华幕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小女子,人在沪江隔得天高地远的,根本不知从何处入手,只好打电话给她在襄阴军分区部队中服役的姐夫。姐夫虽官小职微出不上大力,好歹能出些有用的点子。
姐夫分析认为,彭建本是个小人物,关键是牵扯进了大案要案,进学习班时给定下的凌虎死党余孽的名头太大,要想营救他,从豫南那边使力估计没有什么效果。解救的渠道,能从京都下手最理想,让高层直接打招呼把案件的性子重新定一定;退而求次,就到鄂豫军区所在的夏江,找关系减轻他的罪名。至于彭建所说的找鲁南的那个小官出面疏通,姐夫认为意义不大。一个地方上的小官僚,能把手伸进森严的军内吗?而且还是影响巨大的那种大案要案?
华幕这次借公差之行,正是按姐夫的指点,打算先去驻扎在鄂北的军区机关摸清相关情况。
鄂北的大军区机关中,华幕的姐夫找到了一些低级别的关系,虽然营救彭建无望,但起码能指导她该去哪个衙门,带她花费些钱财去打点一番,至少能摸清情况少走弯路,至于结果如何,他也不敢保证。
当然她也并不准备完全听从姐夫的,豫南还是她打算跑完夏江后再去一趟。不是去营救彭建,而是按彭建的要求去找那姓秋的,至于会不会有效果,那不是她考虑的问题,姓秋的即使帮不上忙,彭建也不能再说什么吧!返程时,她还得接回孩子和公婆。
秋鲁也在沉默着。
虽然他撇清了与华屏的关系,在华幕面前矢口否认与华屏存在越同志之间友谊的关系,但那只是狡辩和下意识的抵赖。
去年与闻慧闹婚礼风波后,同住一个常委大院的华屏总算逮住了机会,趁大李放松警惕之际,常以安慰的名义晚上溜到秋鲁的屋里。秋鲁不是柳下惠,孤男寡女的,一来二去最终让华屏趁虚而入与他有了一夕之欢。
陷入爱河中的华屏,不仅把当地所有漂亮女孩都视为了潜在的竞争者,而且似乎突然开了心窍似地,连妹妹也当情敌防范起来了。回沪江探亲,往年姊妹之间还什么都可以谈的话题,偏偏今年一句不谈,以为这样就可瞒住妹妹不让她生疑了,结果正如华慕猜测的那样,纯粹就是欲盖弥彰。
既然她知道了或者是猜出了自己与华屏的关系,并要以小姨子的身份利用这种关系,自己真能没担当到提起裤子就翻脸,拒绝或者推辞她吗?
只要事情不大,就尽些力吧,也算还了华屏多年苦追和在范城最后半年精心照护自己的一番情意。想通了这些,秋鲁的脸色和缓下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也别管我与你姐姐是什么关系,那是我和她之间私人的事儿。我今天就是你一普通朋友,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只要说过的话我就会认账。”
“秋哥,我真没那个意思。您能听我把事情说完再生气嘛?”
沪江女子的娇嗲嗲的一声“哥”,让秋鲁浑身一颤,然后感觉肢体酥麻麻的。
“彭建?你老公是这个名字吗?”
秋鲁听华幕讲述完自家的故事儿,蹙眉开始紧张思索起来。
今天与华幕还真是邂逅。既然彼此有缘,那就无论从何处讲都要尽力了。
“是。彭德怀的彭,建设的建。省军区保卫处的,您没听说过吗?”
华幕心脏跳动加,有些气促地紧盯着秋鲁的眼睛。
这可是关键啊!但愿这个假姐夫能认识省军区的一些人,也不枉老公的期望和托付。
“没有。我从来没去过省军区。”
秋鲁摇摇头。
华幕只觉得一股失望的寒气从脚下升起。
“那汪政委出事前为什么要专门让他找您疏通呢?”
“不知道。”
华幕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了。
他连省军区的大门都没进过,军区领导就更谈不上熟悉了。既然这样,那自己就认命吧。但还没有等她再度开口,秋鲁又说话了。
“保卫处副处长?”
“嗯。”
“既然汪政委让他专门找我,也许他与我还真有些关系。”
秋鲁忽然想起曾经拜托贾海南找汪信办理的那件事,于是安慰华幕道:“只要他没有直接参与凌虎的事儿,估计也是遭遇池鱼之殃。或许有些办法捞他出来吧。”
“秋主任,老彭不可能参与凌虎的事儿,他在山里办学习班都有三四年了,根本就没有与外面接触的机会,您说他到哪里去和凌虎挂上勾?而且他执行的都是汪政委的命令。”
华幕两条*交叉摆放,改换了一种坐姿,其间,一只*似乎是无意间偶然在秋鲁的小腿上刮蹭了一下,秋鲁的心尖又剧烈地抖动起来,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老汪也是被老马扯进去的,你老公冤枉,老汪可能感觉更冤枉。”
秋鲁大喇喇的话语让华慕心尖儿怦怦乱跳。
他真认识不少大人物,看来汪政委让自己老公找秋鲁,还真是实心指明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自己得亏没有被姐夫误导。
“您认识马政委和汪政委?”
华幕妙目熠熠紧追了一句。一条玉臂也不知何时搭在了秋鲁的肩上,轻轻揉搓着。
“什么认识不认识的,算老熟人吧。”
秋鲁嘿嘿笑了起来。
这沪江美女的小手段还真管用。自己以前老是认为岳父被小岳母使些小手段就驯服得服服帖帖很可笑,自己呢?看来也是一样的不中用。
那俩倒霉蛋要说和自己深交是没有,要说熟悉那也够熟悉,而且几个月前自己还拜托过老汪处理那肇姓小孩的事儿,现在老汪倒台了,也不知是如何善后的,看来得趁机赶紧了解一下相关情况,做些应急处理。
“那您也应该认识贾司令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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