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两难，章节试读（节选）2（2/2）
杜晓微不耐烦的推开她的手，迷迷糊糊的说：“哎呀，妈！别吵，让我睡一会就没事了。”
杜青灵不放心，拿了体温计给她量了一下，°，到不怎么热，赶紧拿了感冒药给她吃下，关上房门让她好好休息。
中午，杜晓微的体温非但没有降下来，反而烧到了°。杜青灵有些慌了，连忙劝晓微起来上医院瞧瞧去。
杜晓微不肯起，她一是因为不舒服，实在懒得动，二是因为上医院，那得花钱啊！现如今的医院，治个普通的感冒都要好几百，弄不好就要上千，这普通老百姓是越来越病不起了！
杜青灵催了几遍，晓微也不听。杜青灵又生气又心疼，转念想了想，快步向门外走去。
苏小步正郁闷的坐在院子里，看着贝贝欢腾的跑来跑去，杜青灵推门进来了。
苏小步连忙站起身：“杜阿姨！”
杜青灵看苏小步，原本就是丈母娘相女婿，越看越喜欢，大事小事，都不客气的劳烦他，眼下，这关系，就更不用客气了。
“小步，你快去看看晓微。发烧呢！让她去医院，说什么也不去。”杜青灵看到苏小步，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苏小步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杜青灵不解，连忙问：“怎么了？”
苏小步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杜青灵一脸的焦急：“怎么了？那丫头的头可烫着呢！”
苏小步呐呐的说“嗯那个我手机没拿呢”
其实，苏小步是觉得两人还在冷战，想要下一次决心，不能先低头。
杜青灵催促说：“快点啊！我先走了。”
苏小步回屋拿了手机和钱包，犹豫着，走到大门边，脚步慢了下来。转眼仿佛看见了，杜晓微痛苦又倔强的强忍着的脸，心底还是不由自主的怜惜。
他无奈的叹口气：“唉！斗争还是从下次开始吧！”
可是，这样的下次，早就数不清是第多少个下次了
杯具的苏小步，再一次自动的被打败了！
杜晓微正睡得香，迷迷糊糊的被人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干嘛呀？我困死了！妈，您让我好好睡会不行么？”杜晓微眼睛都不舍得睁开一下。
“叫我妈？乖女儿，听话！咱上医院！”苏小步的声音传入耳中。
杜晓微睁开眼睛，“咚”的一拳打在他身上，这回还真没什么力度，因为她实在提不起精神来。
“苏小步，你吃了豹子胆了？敢占姐便宜！”她早就忘了上午的事，软绵绵的威胁道。
苏小步看看她：原本白白的小脸，因为发烧的缘故，有些发红，像是喝了酒一样，他不由的想起三年前，她知道了陆子跃有女朋友时，那场大醉。
痛，又一次漫上心底。
苏小步拍拍她的脸：“妞，清醒一点，咱得上医院！”
杜晓微身子向后一仰，扑通倒在床上，摇摇头：“不去！不去！”
苏小步耐心的又把她拉起来：“去！”
杜晓微又躺回去：“不去！”
苏小步又拉起来：“去！”
杜晓微大叫起来：“晕了、晕了！别再拉了，我头都晕了”
杜青灵也劝道：“晓微，你这吃药也没起作用，咱得上医院瞧瞧去！”
杜晓微努努嘴：“这不是有医生么？”
苏小步认真的说：“我现在是兽医！”
杜晓微抬脚就踢：“滚！”
苏小步呵呵一笑，对杜青灵说：“阿姨，没事！您看，她反应快着呢！”
杜晓微拗不过他们，开始耍赖：“我被苏小步气的头晕，走不动，去不了！”
苏小步抬头对杜青灵说：“阿姨，您先到胡同口叫个出租车，我把她背过去。”
杜青灵马上点点头：“好的好的，你们小心点！”说完，急急忙忙的出了屋。
苏小步蹲在床前，示意杜晓微：“上来！”
杜晓微恨恨的往他背上一趴：“我可又长肉了，压死你！”
背对她的苏小步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这是杜晓微看不到的。为什么红了？呵呵，都懂得
苏小步抓住她的腿，用力站起身，背着她向外走去。
杜晓微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嘀咕着：“没想到你这个小白脸，还有几分力气！”
苏小步怒喝：“闭嘴！你才是小白脸呢！”
杜晓微还是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还击：“对不起，是姐说错了。您是小书生！”
苏小步不理她，和杜姥姥杜姥爷打了个招呼，出了院子。
杜晓微伏在他背上，难得的安静了片刻，又开始嘀咕：“苏小步，姐记得，你以前背过姐吧？”
苏小步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里，他也是这样背着醉的一塌糊涂的她，从城东一直走到城西，一路上听着她不停的叨唠着关于陆子跃的一切。
那个夏夜，空气中流动的风都是热的，却将他的心吹的又凉又痛。
今天，也是这样背着她，这样亲密的接触，感受着她的体温，却难以掩盖心中加倍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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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打车来到了苏小步工作的医院，这是本市最大的私立医院，技术、设备都比公立医院要好，当然医生的待遇也很优厚。
托苏小步的福，他们也走了一次后门，不用排队，直接来到病房，让内科的李主任亲自给看了一下，又化验了一下血，所幸只是普通的病毒性感冒，李主任开了两三天的点滴，嘱咐他们到门诊去挂水。
杜青灵陪着晓微，苏小步轻车熟路，忙前忙后的拿化验单、交钱、取药、交药，直到护士给杜晓微扎好了针，才停下歇了口气。
杜青灵看了看忙的一头汗的苏小步，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心里美滋滋的，越看越喜欢：“看来关键时候，这准女婿还真是能顶半个不，一个儿啊！”
蔫蔫的坐在椅子上的杜晓微眼尖的看到了妈妈的眼神，正像看宝贝一样的盯着苏小步，心里嘀咕：“坏了！老妈这一准又想歪了！”
“妈，这中午饭都过点了，我姥姥姥爷还没吃上饭呢！”杜晓微伸出闲着的一只手，在发呆的杜青灵眼前晃了晃。
“哦！”
杜青灵眼睛看看杜晓微，又看看苏小步，严重会错了意：“好、好！我得赶紧回家给老太太做饭去。有小步在这儿，我就放心了！”
说完，还诡异的对着杜晓微笑了笑，使了个眼色，把个杜晓微雷得脸颊连抽了几抽。
“妈，您还真有童心！”杜晓微无力的说。
杜青灵笑呵呵的离去了，那神情怎么看也不像担心宝贝女儿的病，反倒像捡到宝一样。
杜晓微仰天长叹：“这到底是我妈，还是你妈呀？”
“是咱妈！”苏小步坐在杜晓微旁边，轻飘飘的说。
杜晓微浑身无力，懒得伸脚去踹，恨恨的说：“去死！”
苏小步呵呵一笑：“当然了，你如果觉得不公平，也可以管我妈叫妈”
杜晓微忍无可忍，用尽力气伸脚踹去：“滚！”
谁知却不慎牵动了输液管，吓得苏小步站起身，一把按住她：“别动别动！鼓了针，痛得可是你。”
杜晓微的脚收不回来，结结实实的踢在了苏小步腿上，一个蹄印赫然印在了上面。
杜晓微的本意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并没想真的踢到他，看到那白花花的脚印，也有些赫然，小声说：“快把那鞋印拍了，人家会笑的。”
苏小步又是嘿嘿一笑：“没事！人家问怎么回事，我就说被驴给踢了。”
杜晓微本就不多的一点悔意顿时灰飞烟灭，她咬牙切齿的威胁道：“苏小步，你给姐等着！等姐好了，姐要画十万个圈圈诅咒你！”
苏小步微微一笑，语含深意的说：“一天画一个，慢慢画，不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就这样唇枪舌剑的过着招，仿佛这液输的也没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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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药物的作用，输第二袋的时候，杜晓微有些昏昏欲睡了，苏小步挪到她身边，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眯一会，可是这丫头，一转眼就真的睡着了。
苏小步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既怕杜晓微睡得不舒服，更怕惊醒了她，如果乱动，会牵扯到输液管。
不一会，苏小步的腰就有些酸了，他还是咬牙强忍着，抬头看看输液袋，还好，已经不多了，苦难即将结束了。
侧头看了看肩膀上杜晓微婴儿一样熟睡的脸庞，苏小步的心变得暖暖的、软软的。
只要她睡得舒服，辛苦一点又有何妨？真想就这样坐下去，坐一辈子，让她永远这样安静的依靠着。
他伸手将点滴调慢了一些。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苏小步收回手，抬起头，冷冷的望去：正是一脸戏谑的甄梓男。
苏小步收回目光，视若无睹。
甄梓男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瞥了一眼沉睡的杜晓微：“怎么，小丫头生病了？”
苏小步把他当做空气，没有回应。
甄梓男冷笑一声，伸手撩开杜晓微滑落在脸颊上的发丝。
苏小步狠狠的拂开他的手，冷声警告：“你别碰她！”说完，伸手将杜晓微的发丝拢在耳后。
甄梓男坐在椅子上，背向后一靠，轻蔑的安慰：“放心！我对这种黄毛丫头没什么兴趣。”
苏小步又抬头看了看输液袋，将点滴又调回原来的速度。
甄梓男好笑的打量着他明显放轻的动作：“你女朋友吗？”
苏小步还是没有回答。
甄梓男似乎早就预料了，不以为然的自语：“你似乎很在乎她？”
不管他说什么，苏小步就是零回答。
“如果她不是你女朋友，你都这么在乎，那你的亲生父亲，你好歹也要去和他说句话吧？”甄梓男忍下心中的怨气，艰难的开口。
“你们甄家的事和我无关，我没有父亲。”苏小步冷淡的开了口。
甄梓男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憋着一腔怒火，狠狠的攥着拳头，原地转了几个圈。
“你好像很喜欢转圈哦！”一个微弱的女声幽幽的响起。
甄梓男扭头看去：杜晓微还保持着将头倚靠在苏小步肩膀上的姿势，微微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他。
甄梓男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周身散发一种莫名的寒气，眼神也更加冷厉起来。
“你们继续，就当我还没睡醒。”吓得杜晓微赶紧重新闭上眼睛假寐，可是那紧皱的眉头，和不停的扑簌的长长的睫毛，不配合的颤动着。
苏小步扭头看着她俏皮的样子，脸色的神色就不由自己的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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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的谈话，杜晓微是听到了一些的，她的心里也在打鼓，看来说通苏小步的难度还真是很大啊！
可是，即使甄梓男没有请她帮忙，她还是希望苏小步能和甄老先生和解的，因为，那毕竟是他的父亲啊！有什么问题，那是上一辈的事，血浓于水，怎么能这么绝情的割舍呢？
但是，她知道，以苏小步的脾气，还是不要触动他的禁忌比较好，慢慢来，急不得。
可是，甄梓男不了解，所以总是碰钉子。
这让杜晓微由衷的鄙视他，这个妖孽一样的男人，除了有一张帅的让人流鼻血的脸，难道就不长脑子吗？
药快滴完了，看到护士们都很忙，杜晓微把点滴调慢了速度等着，苏小步自告奋勇的要帮她启针，杜晓微骇的大叫：“等等会儿！你是医生，不是护士！你会不会啊？还是等护啊！”
话没说完，苏小步已经把针拔了下来，杜晓微心里有些害怕，不过还真是不怎么疼。
“行啊！女人的活你也会干！”
杜晓微本意是夸奖一下，一旁的甄梓男差点没被她的话惊倒，他戏谑的瞥了一眼苏小步，苏小步脸色通红，恶狠狠的命令杜晓微：“闭嘴！”
苏小步到护士站送输液袋，杜晓微看他走了，急忙跟甄梓男说：“你可不要让他知道你找我了，要不然我可帮不了你了。”
甄梓男点点头：“可以，但是你好像一点进展都没有啊！”
杜晓微看看苏小步在护士站等待的身影，小声的解释：“我要找机会，再说了，你没看见我现在病着呢吗？”
甄梓男还要说什么，杜晓微摇摇头：“别说了，一会让他听见了就不好了，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甄梓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红果果的勾引她：“没事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一天24小时都开机，尤其是晚上。你也可以去找我，我住在海澜酒店”
杜晓微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转了转眼珠，又眯了眯眼睛，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发小广告应该到大街上，在人家墙上喷个漆，往门缝里塞个名片什么的。话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一个常驻酒店的夜间禽类工作者。”
甄梓男愣了一下，蓦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恼羞成怒，恶狠狠的威胁道：“杜晓微，你敢说我是”
杜晓微嘿嘿一笑，一脸无辜：“我说什么了？你说啊，我到底说你什么了？”
甄梓男卡了壳，满脸通红，又不好发作，因为这里毕竟是医院，难道要让他叫嚣着：“杜晓微，你竟然敢说我是鸭？”给那么多人听？
甄梓男有些气恼，似乎每次想要占这个小丫头的便宜，结果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把这一切归结于不在自己的地盘，便有着诸多的顾虑，自然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假如有一天，她杜晓微落到了自己地盘上，有她好看的！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无常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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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梓男离开了输液室，来到位于16楼的病房中，他先去和父亲打了个招呼，又来到医生的值班室。
科室的徐主任看到他，很热情的招呼着。
甄梓男坐下，担忧的问：“我听护工说，我爸这几天吃饭不怎么好，精神也很差，会不会”
徐主任思索了一下，谨慎的开口：“甄老先生的病情，你也是知道的。他已经在北京做了手术，在这里也就是化疗和休养，胃癌患者吃饭是不会吃很多的，老先生现在还是不错的。至于精神嘛？心病还须心药医。”
甄梓男叹了口气，诚恳的说：“徐主任，您和我姑妈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我们家的事，您也知道的。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们劝劝苏小步呢？”
徐主任也无奈的叹口气，委婉的说：“我也曾经试图和小步聊一聊，可是他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虽然上一辈的恩怨你们不能左右，但是，小步也是个有想法的孩子，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甄梓男点点头，苦笑一声：“好，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您对我父亲这么精心的照料。”
徐主任也笑笑：“不用客气，于公于私都是我该做的。”
甄梓男一脸沮丧的出了值班室，来到病房门口，他抹了一把脸，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神色，推开了病房的门。
这是一个双人间，本来以他们的经济情况，完全应该住一个高级病房的，但是甄老先生坚持和别人混住。
甄家上上下下心里都清楚，他不过是想多一点看到苏小步的机会而已。
在北京做完手术，医生就明确的告诉甄梓男，老先生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如果意志好，坚持化疗也许会有意外的奇迹。
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这个奇迹，并且为之而努力着，而如今能推动这个奇迹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悄悄关注着的另一个儿子――苏小步！
甄梓男进了病房，老先生正站在窗前向远处眺望着，他的头发已经掉光了，面色也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苍老。
甄梓男的心里有些酸涩。
尽管他曾经因为成长中一些不愉快的记忆，恨过自己的父亲，可是如今，面对时日无多的老爸，他的心里还是不能抑制的难过和心痛。
也许他的父亲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解，就在他牵挂着自己的小儿子的时候，他的大儿子是怎样在恨与痛的漩涡里挣扎着；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童年时，他的这个儿子如何在被争吵和哭泣惊醒的夜里，无助的一个人悄悄流泪；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就在他将精力都远远投注在小儿子身上的时候，代表着优秀的成绩单从他的大儿子手里悄悄滑落，也没有换回他一点点关注的目光。
甄梓男进了房间，甄老先生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和这么多年一样，他的心思还是没有在他身边的这个孩子身上。
甄梓男握紧了拳头，压下了心底的失落，淡淡的唤道：“爸！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