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易如反掌（1/2）

没来由的，广场中响起一阵阵厮杀声，而且是很多人厮杀的声音，从轻微的隐约感到清楚地响彻耳际。

夜风卷动，却不是之前那样阴冷恐怖，而是充满了沙场肃杀之意，吹在人身上会有一种心脏随着风的旋律跳动的感觉，由慢到快，由缓到急，最后全身热血沸腾，恨不得撕掉身上的衣服与敌人拳拳肉搏。

战鼓擂动，骏马奔驰，刀枪剑戟相互碰撞的交鸣，让人听了就有一股兴奋激烈的战斗**从心底腾起，再胆小的人也会鼓起勇气与人搏命，抛头颅、洒热血。

这就是气势，比起妖物半吊子的恐怖气息，从持戟少女身上散出来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气势，不是小说中空洞简单的两字，而是有着丰富的意境，令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徐天定这一刻明白了，所谓的比拼气势不是简单的用精神威能来压迫对方，而是有着更深刻的内涵，他甚至能看到一幅古战场千万兵马混乱搏杀的画卷在眼前慢慢打开，吹角响连营，沙场秋点兵，无数将士整装待，齐声唱着嘹亮的军歌振奋士气。

“云涌风动惊铁骑，

刀闪剑鸣现长戟。

古来沙场谁完璧，

不恨身死无人祭……”

而在热血冲动的气势当中，一脸平静站在场中的少女就显得分外突兀，如同指挥士兵冲杀的冷血统帅，视人命如数字，眼中没有生死，只有胜败！

“吼――”

妖物看见自己的一拳又被小小的猎物挡住，嘶吼一声，双手十指交叉抱成拳，带着万钧之势一拳砸下。

少女不闪不避，手中长戟一荡，由下往上一撩，竟是毫不退让，一意搏杀！

震天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激烈得碰撞中，在一击中被打得退后的竟是身高如山的妖物。

妖物连退数步，好不容易才稳住步伐，抬眼前视，少女单手拿着长戟，一步一步近逼过来。它顿时有一种被羞辱的愤怒，双拳舞动如狂风暴雨般砸落。

可任凭对方如何狂暴，少女脸上依旧是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单手挥舞着方天画戟，一步未停，全是硬碰硬的攻击，尤其怪异的是，照理说每一次碰撞都会产生强大的反震力，哪怕她天生神力要过对手，也应该会受到反震力的冲击，但她的动作却没有片刻迟缓，攻击顺畅如行云流水。拳来戟扫，明明气势凌云，却又悠闲得如同闲庭信步。

妖物怒吼连连，却依旧在一次次对击中被震退，与先前的处境截然相反，此刻被压制的一方居然是体型远远过对手的它。

最擅长的力量和度不能取得优势，那么就该使用技巧来弥补缺陷，可妖物根本不懂得使用技巧，它最自豪的是自身纯粹且压倒性的暴力，但此刻这一优势在更强大的暴力前荡然无存，甚至变成了缺点，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失去最擅长的暴力，那剩下的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空壳。不要指望妖物能拥有多高的智慧，更不要奢求它能像人一样以不屈的意志开出身体的潜力，突破极限。

在充分了解到自己所处的处境，以及从愤怒的无理智状态中恢复后，充斥在妖物脑中的只有逃跑一个念头。它是依照本能来行动的野兽，所以比人类更加纯粹，没有羞耻心，更缺乏拼命的勇气。

既然丧失了胆气，那就算拥有山丘一样巨大的身体，也和被猫追赶的老鼠没有两样，古时战场兵败如山倒，上万人也会被几百人追杀。

只可惜，它错估了自己的对手，那并不是善良到能放走敌人的君子，而是不动神色地收割生命的死神。

在它转身的一刹那，便见长戟在黑夜中划出一道灿烂的轨迹，银光透体而出。一道裂痕出现在它的头顶，接着向下延伸，分割整个身体。

巨大的身体轰然倒下，少女将手中长戟一挥，转过身懒得去看手下亡魂，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徐天定默然地看着所有过程，不一语。整个变化来得突然，从身陷绝境到反败为胜，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人生大起大落，莫过于生死间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