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一）（1/2）

唐艾站在孝宗身侧低头恭听。不管平日里怎样温和仁厚，这个人是皇帝，“履至尊而治**,执捶拊以鞭笞天下”，他做什么决定自然出自他做皇上的打算，旁人怎可妄自揣测反抗。天下都是他的，谁敢违抗他的旨意？书上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一点不错的，没人能把意志凌驾于他之上。

他坐她站，目光低垂可清楚看到孝宗面庞，第一次看到另一个的孝宗：额头宽广，鼻梁高耸，与怡亲王不同的是，他双眼眼尾微微下垂，上了年纪的人目光有些浑浊，再加上深如刀刻的法令纹就显得有些苦相。

唐艾忽然联想到孝宗的出身，幼时是不受宠的皇长子，长大后娶了太师刁蛮女儿的受气丈夫、由着兄弟欺辱的窝囊皇帝，他一生都是不甚得意的。众人都当他性格懦弱好欺，但真的是这样么？

孝宗拉着唐艾的手，清晰感觉到她拼命压抑的浅浅战栗。他知道今日有些吓到她了，也不能说毫不在意，笑道：“怎样，好些了么？”

唐艾正低垂眼帘看着孝宗想心事，听见他如此一问，忙点头应道：“回皇上话，奴婢好多了。”

孝宗点点头，嘱咐唐艾下去休息。

唐艾退出孝宗大帐，晕头晕脑的往自己帐篷去，半道上又碰到怡亲王手下的那个嬷嬷，笑着请唐艾过去说话。

唐艾想了想，跟着去了。

那嬷嬷领着唐艾去了自己帐篷，路上告诉唐艾她叫邓嬷嬷，怡亲王做皇子那会儿在他宫里伺候，怡亲王逾龄出宫时因为一手出众的花匠手艺留在了宫里管花园花圃，专门负责各宫娘娘屋里的插花盆栽等事务。

说话间到了地方，邓嬷嬷领着唐艾进去，就向怡亲王告退了。

怡亲王正坐在帐篷里煮茶，见唐艾进来忙招呼着过去：“是个有福的，刚泡好你就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