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涨潮（2/2）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打开刚刚从克莱蒙五世的酒柜里取出的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将酒倒在两个杯子里。他将一只装酒的杯子递给克莱蒙五世。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拒绝与你谈话。你不希望我什么也没说就死了吧？我很清楚，我活不了多久了。”

“西奥多里克。”那声音平静得好像从未响起过。

“你说什么？”

“你可以称呼我为西奥多里克。”

“西奥多里克，”克莱蒙五世就像把玩一件艺术品那样把玩这个名字，“很复古的名字，我很喜欢。”

“蒂姆”随他进了地狱，还是“西奥多里克”适合他。

克莱蒙五世的酒喝了一半，他将杯子放在沙上。“你知道1o54年拜占庭帝国与罗马天主教会正式分裂这件事吧？”

他的一侧腮部轻轻皱起，“你指的是公教与正教的‘宗教大分裂’？”

“是的，从那之后，罗马天主教与以君士坦丁堡的正教正式分裂了。其实，我是被一位拜占庭帝国的前牧‘初拥’的。”

“牧……”审问者沉吟道。

克莱蒙五世以为他不知道“牧”为何意，“拜占庭帝国没有教皇，牧就是他们的宗教领袖。”

教皇有时可以与君王平起平坐，有时甚至可以控制君王；牧只能是君王手中的棋子。

“宗教分裂从公元九世纪就开始了。初拥我的吸血鬼就是九世纪提出‘佛提乌分裂’的佛提乌一世。”

审讯者将身体舒服地陷入表面蒙着天鹅绒的靠背椅中：佛提乌一世，转化克莱蒙五世的吸血鬼，如果他还活着，他的寿命早已过一千年了。

“佛提乌一世还活着吗？”

克莱蒙五世摇摇头，“我从未为梵卓血族效过力，我也不太清楚他现在的情况。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他的直觉告诉他，水晶匕的下落与那位牧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

克莱蒙五世皱皱眉头，“说来也怪，1715年，路易十四死的那年，我与佛提乌见过一次面。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太阳王路易十四？”他的左手四指握拳，拇指与食指肚揪住自己的下巴。“为什么他会在那一年来找你？”

“你知道，1377年格里高利十一世率兵回罗马平乱，从那之后，历时七十年的阿维尼翁教皇期结束。但是阿维尼翁一直作为教皇的领地存在，直到1792年法国完成大革命才将它收回去。1792年之前，我一直悄悄地住在阿维尼翁的教皇宫里。1715年，路易十四去世那年，佛提乌找到我，他对我说，当时的法国皇后弗朗斯?多碧娜是雅克?德?莫雷的秘密后代，而这个疯狂的女人也是一名梵卓族的吸血鬼，之前，她为了得到可以弑杀一切的水晶匕而成为路易十四的孩子们的宫廷教师，进而挤开了路易十四身边的情人，成为他的王后。路易十四一死，弗朗斯得到了水晶匕，她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克莱蒙五世的话很出乎自称“西奥多里克”的家伙的意料。“路易十四也得到过水晶匕？”

“我也是在路易十四死之后听佛提乌说的。那时弗朗斯已经得到了水晶匕，至于水晶匕之前都到过谁的手上已经不重要了。”

“你见到弗朗斯王后了？”

“我听从了佛提乌的建议，在她来找我之前就躲开了。我去了蓝色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