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磐都(2/2)
“岩壑大人,请稍等。这场战争很快便要结束了。”青袍法职者微笑而言,手指前指。那里,一阵青色光芒如伏兽汹涌。“我的导师正在准备法术,法尔团长应该已经成功消耗了对方的防御屏蔽。”
…
身穿风系九级法袍的老人正无声开口,地面上一座小型法阵正隐隐光,无数珍惜的法术宝石被敲碎直洒地上。因为战争储备的严重损耗,储存的宝石粉末早已告罄。那些直接被敲碎的宝石是属于老法职者的私人财产。
十多万金币的宝石就这样如垃圾般横陈。
长达数分钟的准备时间,地上的宝石全部粉碎,那是内蕴元素被完全抽空的表现。取而代之的,则是不断形成的巨大风刃。以九级职者的能力,花费无数宝石构造阵法才塑出的无尽风刃,在主城与绞肉机之间数千米的上空密集的堆满,无可计数。
终于,老法职者伸出手,冲兽族军方向挥动的瞬间,一抹快意在嘴角生成。竖起的领口因身体摆动而露出一丝缝隙,那里一道狰狞的疤痕浮现。数十年前,那是一道致命的伤。不单切断了他的声带,更将他八级法职者的道路完全摧毁。一个无法吟唱的法职者?那不过是个废物。
到如今,似乎是复仇的时候了。
老法职者缓缓升空,看着下方不断被风刃切碎的兽族尸体。听着那无比悦耳的呼喊与绝望,每当这时,这位平素冷漠的老法职者便会露出惊心动魄的微笑。整整二十七年的耻辱,这点血液,似乎还不够偿还。
老法职者面色扭曲着,但很快便回复常态。他知道,很快就有更加惨烈的战场。战争,总是最出色的疯人院。而你是医生,还是病人?
…
这场战争在傍晚结束,这时天色昏红如血。无数磐都军离开主城墙,在战场上收割。拖回焦糊的,与兽族粘连一起的战友尸体。又或是对奄奄一息的兽族补上轻描淡写的一剑,生命在这个战场上不算什么。
士兵尸体会清理出来单独掩埋,其他的兽族尸体则就地处理。这时才是那些青涩的年轻法职者的舞台,在有资格走上战场前,他们要学会的事仅仅只有一件。熟悉死亡。而其中的土系法职者们则开始修塑城墙,大量的法术消耗令他们面色惨白。
无论高阶又或是低阶职者,一旦死去,唯一的归宿便是在此埋骨。只有在战场上消逝,才能得以瞑目。没有同情,没有泪水。每个身经百战的磐都士兵都没有眼泪,又或是早已哭干?
有些将死的磐都军会央求搜寻的士兵补给自己最后一剑,他们知道自己的哀嚎只会降低战友士气。但如果有人有生的希望,周围搜寻的磐都军便会将其救出。被救助之人往往会苦苦抵抗,连年战争,任何伤者都是一份沉重负担,他们不愿拖累战友。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但却决不会放弃,这是磐都的传统。
死亡没有教会他们漠视,反而令他们懂得了生命之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