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君子有酒(3)(2/2)
寻常人抽的都是烟叶,但闽国的山里还出产一种植物,其果实炼成的膏也能抽,其状如土,故称烟土,抽后能解乏止痛,多了却会上瘾、且全身乏力,故朝廷一向是禁的。吴三爷暗地里做着烟土生意?那是够给官府惹麻烦的,却怎么跟“花深似海”有关联?
树林里“悉悉索索”,人要出来了,如烟忙躲到一边去,看那打头出来的,是老夏,略弯着腰,护着怀里什么东西,左右看看,一溜烟走了。如烟放过这家伙,侯到吴三爷跟着出来时,便绕个圈走开,抄近路到他前面去,装出好容易找到的样子,扑过去,抱着他的腿,脸在上面摩挲。他弯腰拿伞遮着她,连声问:“怎么了?小心肝?怎么了?”
她没打伞、也没穿斗篷,全身沾了雪,微微打着哆嗦,紧紧贴住他,扬手解开领口的一个扣子,露出纤嫩颈窝给他看,再抬头抛一个眼色。
只要是男人,都不会误会这个眼色。吴三爷被如烟这从未主动展示过的风情撩得激情勃发,打横抱起她,进了最近的一个厢房。
房中没有人,但炉火仍然烧得很旺,像“花深似海”的招牌笑容,随时准备给人提供温暖。椅榻上都铺了褥垫,棉帘子从门口直挂到屏风畔,一重重,挡尽寒风。
吴三爷随手扯下一幅帘幔,擦擦如烟濡湿的发辫,把她放在褥子上,手顺势滑进她的衣襟。如烟很乖很乖的反手解开衣带,脱了外衣,连中衣都滑下去,露出一边的肩膀,又将桃红绫子汗巾抽出来,蒙上他的眼睛。
那巾子上还带着她的体温、她的香味。(本段描写过于直露,为免一些清正人士指摘,故自行删除。——作者按)他看不见,她的头伏下去后,脸上笑容便完全褪去,变得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这具身体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激情和痛楚,都只是工具,连她自己也是工具,颠簸着直到**,完毕,穿好衣服,各自回去。
不知道吴三爷回去后做了什么。至于如烟,则是连净身都顾不上,先褪去衣服,拿剪子将亵衣裁下一块来,那布料上清清楚楚按着血红指印。
她蒙住吴三爷的眼睛,咬破舌头将血tian上他的指端,按出指印,过后再将他指上的血痕舐净,神不知鬼不觉。
这是她给小郡爷的报答了。凡是向她流露过善意的,都应该得到报答,就像所有的恶意都应该得到报应。是不是?
她拿匣子装好这块布,让人把它带给善儿,旁的什么话也没说。
几天后,吴三爷给抓到官衙里去了。据说这阵子雪下得绵密,往京城运粮的路道吃紧,吴三爷还出重金大量搜罗车马私运烟土,占了粮草的运力,令得城中粮库告急,一朝败露,其罪非浅,大约是活不成了。
天仍是阴着,雪有一阵、没一阵的,时断时续。苏铁旧病又犯了,缩在被子里,额头上密密都是痛汗。依雪守在她床边照顾,如烟亲去厨下捧了艾叶红糖蛋汤回去给她,经过一道回廊时,站住了。
廊下,善儿高擎一把白玉八十四骨杏色帛面描兰叶伞,守在他主子后面。小郡爷披一袭银羽斗篷,立着,正在看她。
如烟慢慢儿想:咦,这雪尘飘得……怎么有地久天长的感觉?
他柔声道:“我把宅子定好了,你现在要搬过去吗?”
如烟想想,摇摇头。兵荒马乱的时候,何必轧闹猛给人添乱?再说,她还想在这里多看点好戏呢,暂时不必躲清净。
他点点头:“你想过去时,跟我说一声。”
如烟笑了,向他行礼致谢。他微欠身答礼,片刻无话,她猜自己该离开了,走出两步,他又叫住她:“那个……”停顿一下,“多谢。”
她笑笑。他实在是太客气。
而雪,飘得那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