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去（1/2）

离去

醒来后的第二天，我的身体逐渐恢复，这是那些医生说的，然而我自己却不怎么相信。

惟一值得高兴的是，我对一直守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有了更深的印象。那是与生俱来的亲切感，流淌在血脉之中。是的，我叫周华，她叫周芸，她是我的姐姐，我记起来了。但是除了记得她是我的姐姐外，很多时光的镜像还是一块块的碎片，仍未拼接完整。

我需要时间。

医生给我检查过后似乎十分开心，那个被他们称为方博士的中年男人眼里却有着一丝我看不明白的色彩。临走时，方博士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是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所有的仪器在检查过后已经全部搬走，房间显得更加空旷了。而我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其实我昨天睡了一觉后就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只是因为姐姐不放心，说让我在床上稍微习惯了后再下地会比较好。

好吧，姐姐说的话，照办，反正现在自己也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中，在哪恢复都是恢复，在床上也一样。

中午的时候，林南天和罗正雄又来了，还带来了很多好吃的。这次我叫林大哥叫得十分顺溜，林南天很开心，不过没有给我带葱花煎饼，周芸姐也说今天不许我吃那个，得多补补，搞得我实在是头大。

林南天和罗正雄今天穿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我却看着十分眼熟。等到他们走后仔细回想，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蹦出几个字来：订制，巴黎。

这时，另一个信息如涓涓细流从遥远的地方途径坎坷灌入我的思想。

我也有这么几套衣服。

是的，我又多想起来了一些。很好，离恢复自我又近了一步。

为了不让周芸那丫头担心，我总是隔一小段时间就让她出去帮我买点这个买点那个，自己在床上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做做仰卧起坐之类的运动，然后下地蹦上几下，在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近时又重新回到床上躺好。

在很久之后，周芸用无奈的眼光看着我，跟我说当时其实她都知道我在干什么，因为有监控。我当时就石化了，这不怪我，那时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世界上还有监控这回事。

这个时候就是这样，我刚把葱花煎饼的任务交给周芸去办，在我的软磨硬泡装虚弱功夫下她终于同意了，我抓紧着时间做着身体机能的恢复运动，这次估计是比较投入的缘故，直到门响我才发觉。

我飞速跳上床铺，盖好被子，半躺在床头靠垫上。

好险。

周芸神色古怪地提着个餐盒走了进来，东瞧瞧西看看：“周华，刚才我怎么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有吗？”我装傻：“没有啊，可能是你这些天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吧。”

周芸嗔怒地看着我，我缩了缩头，逗得她又笑了起来。

“好了，这才刚醒来一天，就开始胡闹。”周芸走到床边坐下，把盒子递给我：“吃吧。”

我笑道：“还是姐姐好。”

“少拍马屁。”周芸在我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林总他们都说不让你吃这个，你还吃。”

我嘿嘿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吃。”

吃着吃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没控制好嘴巴就说了出来：“这个丫头，我记得她好像不属马吧。”

周芸一愣，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你说什么？”

我反应过来，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周芸拿起枕头就往我脑门上扑：“你这浑小子，连你亲姐姐都敢调戏，看我不揍扁了你。”

枕头是软的，周芸的力气显然也没多大。但是作为一个刚刚犯过一些不算错的小错，并且是社会主义大好青年的我来说，自然要装作很痛连连讨饶的模样。

护着煎饼，几口吞了下去，都没怎么好好尝尝味道，就和猪八戒尝人参果似地一点都不过瘾。这么一小会，脑门上已经挨了几十下，周芸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我感觉到她呼吸有些急促，看样子是累了。

“姐啊，这些天真是……”我心里忽然觉得很愧疚，要不是自己出了问题，她也不会这么担心受累，刚扑腾这么记下枕头就会这个样子了。

周芸还有点生气：“你啊，自己以后给我什么事都多注意点。少让人操心，姐姐就千恩万谢了。”

我点点头，双手一撑坐了起来：“姐，你能帮我拿个电脑过来吗？”

“你要那个做什么？”周芸很诧异。

我沉默了一会，该说的还是得说：“我想查点东西。”

周芸眼里满是疑惑，看了我好一阵，最后说道：“好，等会，我帮你找个辐射最小的型号的来。”

今天周芸穿着一身粉红的衣服，淡淡地粉红，看起来十分舒服。那摇曳多姿的背影，简直是无数情窦初开的少年的梦想。

视线一直跟随着她的脚步，直到她出门转身把门关上我才把目光收了回来，紧跟着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下自己。

禽兽啊，她可是你亲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心里最深处的一个声音大骂着。

我知道，这不刚醒来控制不了么，我又不是女人。何况就算是女人看了也有可能心动吧，你少啰嗦了，我知道她是我姐姐，亲的。

我左思右想，那个声音才终于沉入深处，沉静下来。

我揉了揉脸，用力让自己意识更加清醒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声音就好像真的在我耳边响起，而不是和以前一样做着心理斗争的那种状况。难道出现幻听了？还是说发生了什么怪事？不会又和我睡了这么久有关吧。

他nnd，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想起自己目前的状况，我又火上心来。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周芸回来了。这次自己没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耳朵边也没再出现那个声音。

周芸捧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笔记本，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圆球，看起来好像是卫星接收装置。

她把笔记本递给我，说：“别用太久啊，方博士说了你现在虽然一切看起来正常，但实际上这种情况很不正常。”

我去。

这个方博士，开始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时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问题，这话也不用他说，我自己都知道自己确实没完全恢复过来，不然也不会出现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了。

打开电脑，连上卫星，输入专用密码，一切都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周芸就在我旁边坐着，美丽的大眼睛里反射出电脑屏幕上的光芒，不断闪烁着。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想着很多问题，其实我也一样。

当手指挥洒自如地在键盘上敲动时，我就已经开始想了。

这些东西好像根本没经过我的大脑一样，就好像是已经自动编好了程序，当我的手放上去那一刻就会自己动起来，根本不用我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