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声声漫(1/2)
傍晚的天,落日西下,晚霞漫天,映的是大好河山,照的是无限疆土。
她独站皇宫一角,凭栏远眺,却足以一览天下,看尽世事变化,一场伤透了心、凉透了情的变化。
那头房门被轻轻地拉开,又轻轻地阖上。她偏头望去,正是进去许久的流飞,理着起了褶皱的衣袖走了出来。
流飞抬眼见着独坐廊檐下的她,袖手作揖,轻轻地摇了摇头。
悬月长叹了口气,再抬头,那人依旧立在原地,似是有话要说,遂指了指身旁的空座,道:“坐下说。”
流飞微愣,诧异着她心的玲珑、眼的敏锐,复又摇了摇头,道:“君臣同席,不妥。”
悬月淡笑道:“君?臣?何为君?何为臣?我与四哥从未视你为臣下,现在这儿也无旁人,你就坐下吧。”
这话倒也确实,在整个西宫,甚至整个皇宫,他也非臣非奴,来去自由。但,也惟有这里的几人是真心相待,外头的人也只是给了他这双能医百病的手几分薄面罢了。只是,这几人却也是最苦的几人。他至今仍清楚地记得那晚的洛淮是如何的决绝,就像是豁了自己的生命也再所不惜。
“蓝王的脚……怕以后都是要那样了。”他随她看着雅美的霞色。这样美的景色,却冲不去他心里的惋惜。
龙帝几个孩子都生得极好,面容清俊,风姿卓雅,又皆是能文能武,偏就以后的洛淮,废了一双腿,行走只是略有不便,却废了一身的武艺。他记得这皇六子轻功极好,能够飞身追燕,以后也是再也见不到了。
“是吗?”她依旧淡淡一句,旁人听着是要怨她性情太冷,流飞却知道这人多是在责备自己了,就和屋里的重楼一样,看着面色清淡,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沉睡的洛淮,明明自己的脸色也不好看,却是怎么也不肯离开。
想着那人如此糟蹋自己,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起了身甩甩袖拱手道:“臣下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翁主能多留意些四爷,别让他太任性了些。四爷本就不同于旁人,但这份不同却是要以他的性命为代价的,此次是展风及早给他过了气,下次可不是一场重病就可了事的。以后还是少用为妙。”
“你说四哥做了什么?”她起了身,猛然想起他在明郭那几日极差的脸色。
“这事是不容流飞多嘴的。终有一日,王爷会亲自向您说明的。”流飞笑着摇了摇头,自怀里取出一个锦囊,交至她的手里,道:“前些日子,四爷的身子亏损的太过厉害,这几日怕是会经常病着。翁主要多注意了。”
再拜了拜,想要告辞。
她却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
“流飞,你知道是谁对霁阳下毒的是吗?”
流飞猛地止步,诧异地看向那双金色的眼,“翁主你……”
“我都知道了,是谁让霁阳失去了成长的机会。”她无奈地收回手,瞥眼再望向已经降临的夜幕,喃喃道:“可是我又该怎么办呢?”其声幽幽,不知是问他还是问自己。
天朝在经历了整整六个月的大旱后,终于迎来了喜雨。白龙帝大喜,设宴腾龙宫,犒赏劳苦功高的月翁主和紫王重楼。
说是犒赏,就代表了该是恣意快乐的时候。可是,当悬月跨进腾龙宫时,便对这场为自己举办的酒宴已完全失去了兴致,只因为那双双望向她的眼都闪烁着**的光芒。
她当然知道这光芒代表了什么意思,那是代表了她已成为一只正在接受的估价的肥羊!在他人眼中备受白龙帝宠爱的自己,现在身上凝聚的无非就是权利和财富!
尽管那则预言决定了他们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她迎回自己的府邸,但,无疑,向她身后的人靠拢就会是永远正确的选择。所以,坐在那儿的重楼正被迫一杯又一杯地灌下那刺激着肺腑的黄汤,即使眼中早有不耐,脸上却依然得挂起迎奉的笑。
看着他那张还很苍白的脸正透着病态的红,想着流飞的声声嘱咐,她不由地更加担心了。突然腰腹被痛击了一下,悬月反射地回神,发现坐在主位的龙帝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唇畔盈着若有所思的笑。
“请圣父责罚!”悬月忙低下头,轻声说道。
“恩,是该罚,让朕想想该怎么罚你呢?”龙帝面色严肃,语调却是轻快,显然并无丝毫恼怒之意。
“宫相千金罢月可是帝都第一才女,更是弹得一手可令百鸟驻足的好琴,而悬月则是剑艺玲珑,圣上何不罚悬月随琴而舞,也让众人饱饱眼福。”梁后出声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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