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魑魅之匣(四)(2/2)
“古人的话多半是不可信的,哪会真是不见就不烦。”他半躺下身子,枕着手臂,幽然道:“眼不见,只是更想着而已。”
她本以为他是说着自己,转过脸,就见那人是看着星空,苦苦轻笑。
“喂,云雁落,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喝酒?”
“我?”他指了指自己,笑道:“我闲散惯了,在里头打官腔可不适合我。”
“我以为这就是你要的。”她回道,少不了夹枪带棒。
“会在这里,也是因为这里有想要的东西,还有几分不放心罢了。”他摇头道:“迟早我会离开的,回到我该在的地方。”
悬月听着是沉默,片刻后,又道:“云雁落,在郝崖,你答应过我,你会向我解释一切的。”抬了眼,灼灼地看向树上那人,“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雁落起了身,撑着膝,看向树下的人。
不告诉她?她身为当局之人,手掌几人的命运,理当知道一切。
告诉她?她的命途本就多舛,真相也只不过让她更加痛苦罢了。
一向果断的云雁落此刻踟躇了起来。
两人无语时,又有人自殿内走出,脚步飘忽,很是不稳,才跨出殿外,便软了脚,是候在殿外的展风及时扶撑住,才得以继续往前走。
“重楼!”难得那极重仪表之人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悬月当下慌了神,也顾不上暗处还有没有龙帝安排的眼线,跑了过去,握起重楼垂在身侧冰冷的手,心疼地问:“重楼,你有没有怎么样?”
“王爷是醉了。”展风好声解释道,“几位大人一直在劝酒,王爷也不好推辞,再加上这两日本就有些不适,所以才几杯就醉了。”
“重楼!”她叹息着抚上那人消瘦得很是厉害的颊,心疼这人有着单薄的身体却永远学不会爱惜自己。
那该是醉去的人却突然握住贴在自己脸上冰冷的手,抬起的眼蒙上了酒气,却依旧清明。
“月儿,”他说,“不要再管我了。”
她一怔,看他缓缓抓下自己的手。
“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