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一九、方家的妄念(2/2)
“没有,就是闲聊几句,”梅西强打精神,那些话她不想再对柳色复述一次了,何况柳色知道了安风雷说不定也知道了。
“那,你们问彭将军的事…”柳色想让自己不问,可是实在憋不住。
梅西一笑,将方家的打算跟柳色说了,“那天看方慧心似乎并不把彭湃放在眼里,现在是怎么了?”难道是让钱琳儿给刺激了?梅西心里暗笑。
柳色恍然,不由娥眉倒竖,啐了一口道,“原来那方家打的这个主意,他们也配?”
说完犹不解恨,“那个方家少奶奶平日看着挺好个人,怎么也做这种不着调的事?”
“怎么了?这也说明彭湃有人缘嘛,你气什么?”梅西的愁绪被柳色突如其来的怒意冲走了大半。
“我,我不是觉得这方家太没面皮,那有女家上赶子去找男家的,”柳色意识到自己失态,面上一红道。
柳色过于激动的举动让梅西心中一动,“方家又没有说要去彭家求亲,只是先来打听一下罢了,柳姑娘何必气成这个样子?”
柳色被梅西看的扭捏起来,“我只是觉得那方家的小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实在不是彭湃将军的良配,而且彭湃他也不会看上那个方小姐的”
嗯,梅西两眼发出有八卦可挖的绿光,“你怎么知道彭湃看不上方慧心?他看上的是什么样的?”
“我就是知道我怎么知道?”柳色被梅西盯的心里发急,一跺脚就要出去。
梅西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跟柳色锻炼身体,已经有了那么一点儿眼疾腿快的意思,一伸腿挡住柳色笑道,“柳姑娘别生气嘛,我和李婉也觉得那个方慧心配不上彭湃,只不过方太太让她来,李婉也不好违逆,再说也正好来和我聊聊天。”
“那你刚才,”柳色心里平白一松,有些嗔怪的看着梅西。
“我怎么了?”梅西无辜的睁大一双美目,“柳姑娘问我,我就实话实说,可我没说完,你就急了。”
柳色明知道被她作弄了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可自己要是再解释什么只会继续被她取笑,便瞪了梅西一眼,“我辩不过姑娘,姑娘最爱拿人顽笑。”
梅西侧着身,借帐外的烛光细看彩绣胭脂罗帐上的缠枝花卉,虽说夜不观色,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集中精神去分辨那些枝叶********都用了什么颜色的丝线?可冬天的罗帐密实挡风,又怎么能看得清楚,梅西颓然的闭上眼睛,不期然间,眼泪滑过脸颊。有些伤痛是刻在骨头里的,刚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时间久了,也会让你在毫无防备之时疼痛流血。
长期以来,不论梅西怎么笑脸对人,甚至理直气壮的和凤栖梧说什么凤仙和佩卿已经不存在了,可是那个可怕出身不只是对凤栖梧,对她也一样,都像一柄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的尖刀一样悬在心头,凤栖梧更紧张,是因为她拥有的更多,所以更怕失去。
就算安风雷暗中给了她高屋软榻的安逸生活,还有个柳色伴在身边,而司徒远山则帮她赢得了人们的重视和礼遇,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害怕。每当夜深人静时,梅西也有着和凤栖梧同样的担心和不安,不知道自己这安静如水的生活还能过多久,身边这些悉心照顾自己,尊敬地喊自己姑娘、小姐的人还能在自己身边呆多久?会不会在那个突如其来的日子,自己又会变成那个刚刚在艳春楼里醒来的惶恐不安的梅西,自己能否再次咬牙撑过去?
她想挣钱,想挣到足够自己隐姓埋名生活的钱,可连这点儿自己也办不到,千两纹银是安风雷所赠,金玉珠宝是因司徒远山而得,她的身边摆脱不了这两个男人的影子。
她承继了凤仙的美貌,却不愿承继凤仙那不以示人的身份,梅西对这样的自己也很厌恶,可是却真的没有勇气对自己说这样的过去我可以直面。
梅西烦躁的坐起身,用银勺挑亮烛火,她想找本书来转移下注意力,却听窗外一声轻咳。
梅西无言的支起窗,看了看窗外的安风雷,却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