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二四一、惊 艳(2/2)
这又把把球踢到自己这里来了,左轻尘倒不是要屈从权贵,只是觉得这两人的画可比处简直就不好找。
顾昱已经无法保持如玉的风姿,这个女人也太阴险了,处处误导自己,让自己以为她不学无术,加上那出身**楼的传言,自己真是太轻敌了,若是今天自己一个状元郎败在一个女人手里,那他还有何面目立于顾氏一族?可是这春风堂前众目睽睽,自己实在不能出口质问。
“梅待诏画艺超群,昱自愧不如,但不知令师尊姓高名,可否引昱一见?”顾昱宽袖轻拢,一礼道。
“梅西没有师傅,全凭自己琢磨,”梅西淡淡道,这家伙这么快服输,让她难以置信。
“嘁,没有师傅,那本宫说你是信手涂鸦没有说错了?”敏诚公主得意的一笑,“一个连先生都没有的女子,诸公难道认为她比顾大人画的还好?要是这样,尽可去山间垄上寻画圣了。”
“公主,”梅西有些无奈,这女人只要看到自己,就觉得十分不聪明,她有些怀念当初那个让佩卿吃了暗亏的敏诚郡主了,“今天是在下和顾大人比画,不是比师门,大家一时无法决定顾大人和梅西到底是谁胜出,就恰恰说明了梅西不是在‘信手涂鸦’。”
“梅待诏,”一位老画师忍不住道,“我们作画时最先要做的就是摹古,老朽不才更是有了毕生精力来钻研先辈书画,自觉受益无穷,可是梅待诏的画竟然从不在先贤画中见过,更谈不上笔意出处,梅待诏真是太过自负了。”
“我知道了,这位先生可能是讲求‘笔笔有出处’ ,”梅西笑道,“时下画家们注重学习古人笔墨技巧,但梅西觉得更重要的是融化古人笔法而成自家风貌,左掌院以为然否?”
左轻尘下意识的颔道,这正是自己多年的追求,“只是梅待诏的画中看不出多少古意。”
梅西躬身一礼道,“左掌院,但问‘你摹古,我摹古,古人摹谁’?”
“这…”
“有位前辈曾说过‘古法之佳者守之,垂绝者继之,不佳者改之,未足者增之,西方画可采入者融之’”梅西眼中满是自信,将徐大师的高论信手拈来,“梅西自以为,只要有包容的胸怀,梅西的画终于有一天也会成为后人眼中的‘古’”
“轻尘受教,”年过花甲的左轻尘也被这小姑娘的豪气所折服,他一向对自己的画作自恃甚高,门下徒子徒孙无数,可是也不敢像这位梅姑娘一样将心中的大志诉诸与口,加之她对书画的精辟论断,谁敢说这个姑娘只是信手涂鸦?
先有两幅前无古人的大作开路,后有一番“师古”的精彩理论压轴,就算场上无人开口,这次比试的输赢也自在人心了,处处以古人为先的顾大人这回可是颜面扫地了。
司徒远山没有放过顾昱眼中的落寞和不服,轻笑一声道,“这文无第一,画亦如此,梅待诏此次不过是想和顾大人互相赏鉴,咱们也跟着饱了眼福,只是刚才梅待诏说自己的题画诗只得了半首,不知可否说来听听,看看有没人可以帮你续上下半首。”
“是啊,是啊,梅待诏请讲,”春风堂前的人再也没有来时对梅西的轻视之心,这梅西在女子中号称“诗画双绝”,这今儿见了画,再听听诗,若是谁有幸续了下来,更是一桩雅事。更有好心者则看向顾昱,这次在画中落败,若是在诗上小胜,也算是挽回些颜面。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梅西冲四下一施礼,随口吟道,“小女只想到这么两句,余下的半首还请诸位见赐。”她不怕有人能想出“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来,反正在这幅画里也用不上,而想把柳大家的这两句对出新意来,啧啧,真有这样的人,那她就高高兴兴题在自己的画上,也不亏本儿。
“梅姑娘真是高才,”秋纤羽不由击掌而赞,不过她赞的是自己,幸亏自己想了办法,若是这个女子进了越国,根本就没有她站的地方了,当然,关于梅西出身的流言还没有传到守卫森严的越国驿馆中。
而画院众人则纷纷将视线落在那幅雪原上,“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幅画已经将其中意境表现的淋漓尽致,想续上已非易事,何况还要扣题?
顾昱额间已经隐现汗意,他强忍着不对嘻笑自若的司徒远山怒目而视,这分明就是安排好的,可是越这样想,心中越是慌乱,以往的捷才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勉强想到的几句,均羞与出口,半晌才道,“梅待诏高才在下佩服之至,还请梅待诏续上下半首。”
才名没有了,现在唯一可保的就是风度了,他和司徒远山的帐,日子长着呢,有得算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