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总角之宴 十七 被调戏了(1/2)
天光透进窗棂,将屋中器具镀上一层蒙蒙的灰色。
锦榻之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迷蒙地盯着帐幔看了一会儿,眸中神色逐渐转为精明。似乎是觉得保持了****的姿势让身体有些不适,她轻轻翻了个身,带起一阵被褥悉簌的轻微响动。
因她常年生病,偶尔会在夜中发作,故而照顾她的女官最是警醒。当下捕捉到这细微的声响,便立即趋步往前,将声音压得极低地唤道:“殿下?”
姜承景此时已醒得眸光炯炯,听到她声音中所包含的担忧与试探,心中升起一股带着辛酸的好笑,说道:“明姑姑,我要起身了。”略顿一顿,又低声加了一句:“我已大好了,你就别总是担心了。”
宫中每一位皇女皇子身边都有一位教养宫女,皆从官宦人家择选出来,知书答礼,品貌端方。从皇女皇子年幼时便开始照顾他们,是以往往与这些天家子孙之间有一种亦亲亦友的感觉,彼此说话时多半也无甚避讳尊称,相处时亲密无间。
决明正是姜承景的女官,她十九岁入宫,迄今为止,陪在太子身边已有十二年。虽然女官也可成亲并在宫外置业,但这些年来姜承景体弱多病,决明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她身上,是以至今仍是小姑独处。
姜承景今年虽只得十四岁,但常年病痛的折磨,加上自己特殊的身份,让她较同龄的孩子更为早熟,对于来自他人的关怀也甚为珍惜。当下看到决明不赞同的眼神,又说道:“父君不是说过么,这病只要过了十二岁就会渐渐好转,如今我已有半年多未曾咯血了,肯定是已经断根了。明姑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话虽如此,看多了她发病时惨痛模样的决明如何能真正放得下心来?只怕连姜承景自己也不是十分相信。但她也知道姜承景是在宽她的心,便顺着话头道:“但愿如此——殿下再稍稍躺一会儿,我去熏笼里将殿下的衣服拿来。”
打理完仪容,姜承景坐到几边,对着一案的粥食面点,却迟迟没有动箸。
“殿下,可是今日样式不合您口味?”一旁侍立的宫女问道。
“不。”姜承景摇摇头:“怎么不见天衣?”
许天衣,皇都许家的独女,半月之前被选擢为太子的侍读。姜承景与她两人性情意外地相合。相处几日后,两人便开始同案同食,甚至连早膳,许天衣也要特特从自己院中来到太子这边用。
早已见惯她二人亲厚的决明闻言答道:“殿下,今日是十五。”
姜承景失笑道:“我说怎么不见她,原来竟已是十五了么?怎地走之前也不向我打个招呼?”
“许小姐起得起,见殿下您仍歇着,便说反正只是去一天,当晚就回来,也无需再来什么依依不舍惺惺作别的,便走了。”
听着决明用她独有的和缓语调说着许天衣才会说的话语,姜承景脸上笑意更深:“这天衣!无论什么话到了她口中总要翻一番模样!”
想起素日这许家小姐的言论,决明也露出了微笑:“殿下说得不错——不过,若殿下再不动箸,待许小姐回来后知道殿下竟然吃冷食,想来就不只是说话而已了。”
“好好好。你们一个两个可都降着我了,亏我还是太子呢!”姜承景依言拿起调羹,口中抱怨着,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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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宽者,琼郡人也。少而聪敏,及长,苦读不辍,废寝忘食。每有乡里嘲其不以家务为事,妄念魔障。彼皆概然答曰:‘吾虽须眉,天性所致,必不惭让巾帼也!’是以声名渐闻乡闾,凡琼郡人氏,无不知其名也。承天十三年,琼郡推选士子,郡长久闻其名,欲举之。有人劝曰:‘一男子耳!’郡长笑曰:‘安知必不如女子乎?’遂成行。如皇都。夷帝入宏林馆,奇之,三校三试,宽从容应答,文采流丽,字句警醒。帝遂笑言:‘奇男子!必为吾朝一栋梁也!’不日,诏书至,拜宽为奉常侍丞……后累迁至……终宽一生……古今未见如此奇男子也!特此志之。”
梁嘉楠快速翻过后面那些赞美之辞,正百无聊赖间,忽见半夏进来说道:“公子,令牌拿到了,但只有今日日落之前有用。请公子早些回来,莫误了时辰。”
“哟,我还没走呢,你就念着我回来啦?”半个月下来,梁嘉楠与这专门侍候自己的宫女已极为熟稔。
而半夏听到他的调笑,也没再像起初那样惊愕,只翻了个白眼,说道:“公子这般轻浮,日后哪家的女儿敢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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