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碽妃（1/2）

一踏入明昧殿，目之所及尽皆是飘零落下的梨花，扬扬洒洒净白如雪，婉转落下的痕迹犹如世事运行的轨迹，变幻莫测。

朱拂晓踏过一地的梨花行来，两侧不断有侍从跪下行礼，请安之声不绝于耳。

穿过殿宇，只见满院梨花，成团成片，茂密繁盛，开得极其动人，既有冰绡似的冷傲又有暖云般的和熙。

梨花树下一个衣着素朴的****正弯腰仔细地在每一颗树根上浇水，随风拂落的梨花不断落在她的发上、背上，宁静致远，与那满院梨花融而合一。

“母妃。”

****循声抬起头，只一眼便带上了深深的笑意：“今儿个怎么过来了？”

朱拂晓柔软的嘴角总是噙着各式各样的笑，但从未有此刻那么真实。她上前接过****手中的水壶递予一旁的侍从：“这些事情交由下人做就行了，母妃何必自己辛劳？”

“整日闲着也是无聊，还不若寻些事做做。”****柔柔地说道，目光温和慈详，如天底下许许多多的母亲一般，完全寻不见宫中多年磨砺所带来的锋芒。

并肩走在一起，会发现朱拂晓五官与****有许多相似之处，只是朱拂晓的更精致动人，只一眼便能夺去所有人的目光。

拂尽落花看****坐下后，朱拂晓似无奈地道：“每回来总见母妃这身打扮，一些也不见帝妃气派。”

****笑笑未语，于她来说这些又有什么要紧，只要她重视的人过得好便足够了。

朱拂晓也知****心思，所以也不多说，只是从袖中取出刚才从宁妃处要来的珠链珍而重之的挂在****的项上。

****讶异地盯着那串再熟悉不过的珠链：“它……怎么会在你那里？”

“我从宁妃那里要来的。”一语带过殿中发生的事，瞥见****摩挲珠链时流露出来的珍视之色，朱拂晓不由得问道：“母妃向来珍视父皇所送的东西，何况这是父皇送您的定情信物，何以要给宁妃？”

****将目光从珠链上移开，淡淡地道：“宁妃看中这串珠链已久，为此来过明昧殿数次，我怕她纠缠所以便给了，其实……再好的东西也只是身外之物罢了。”

朱拂晓长叹一口气，环住****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呢地说着：“母妃，不是每个人都像您一样无欲无求，宁妃这种人不知好歹，您的退步绝对不会换来她的感激，只会步步紧逼，直至将您逼入绝地，只因……宫中例来如是！”她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却没有遗传母亲的性格。

****轻拍女儿后背，宁静的目光望向深远处的天空：“母妃明白，所以母妃从不说你。”

朱拂晓没有再劝，因为答案早已在她心中，她……只是担心母妃往后的日子，现在她还能护着，可一旦她远嫁……

“母妃，今天父皇给儿臣定了亲。”有些话迟早是要说出口的，尽管她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

一直拍抚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许久才落下，****的声音带上了些许颤色：“许给了哪家王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