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流言(3)(2/2)
“为我好?”她的目光在瞬间凌厉如刀锋,令近秋生出一种难言的恐惧,从不知碽妃竟有如此狠厉的一面,“我看她是存心想气死本宫!”
这样的言语令一再努力保持镇定的拂晓露出悲伤之色,她退后,她摇头,却始终不肯妥协,“哪怕母妃从此恨儿臣一生,儿臣也不会让母妃疯死冷宫,儿臣要母妃好好活着,好好享受您应得的一切荣华富贵!”
碽妃默然无语,良久,忽地卸了那重冷冽,放缓了声音道:“拂晓,就算母妃求你,不要再插手梅香的事,再查下去对你对母妃都没有好处。冷宫而已,现在的明昧殿与冷宫有何区别,母妃答应你,为了你和棣儿,母妃绝不会疯更不会死,一定好好活着。”
在碽妃的手碰到她前,她先一步退开,以狐疑目光望向前后反差极大的碽妃,“母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梅香以及那件十几年前的事?”
碽妃猛地打了个哆嗦,深切的骇意从眼底浮现,如此,看拂晓的目光更见悲哀,口中只是说,“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总之你听母妃的话就是了。”
拂晓默默无语,母妃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十几年前定然发生了没有记载在册但影响深远的事,梅香显然是知情者,但是她死了;母妃似乎知道,却只字不肯透露。
适才的那一巴掌震松了别在鬓边的芙蓉水晶珠花,而今低头之下珠花从发间滑落,在碰到青砖地时发出悠长的声响,俯身捡起之余从梅香屋中搜出后一直收藏在袖中的布块不甚掉落。
近秋眼尖地看到布块上的花纹及内外颜色,当即惊呼道:“咦,这不是当年公主出生时包裹的襁褓吗?后来不见了奴婢还找了好一阵呢,怎么此刻会在公主手里?”
碽妃神色一变,难以言喻的复杂在眼中闪现,她以轻微颤抖的双手取过拂晓手中的襁褓轻轻抚摸,再好绸缎、绣线都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陈旧,可是人的记忆却可以历久如新,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你……从何得来?”她已经尽量保持了声线的平稳,但还是泄了一丝激动在里面。
拂晓将珠花插回鬓发后道:“儿臣从梅香住处的窗框缝内找到,若这是儿臣的襁褓,她为何要偷走,还收藏的这么严密,一藏就是十七年。”
抚过光滑缎面的手微微一抖,下一刻已是淡然道:“也许梅香只是许久之前不甚将它卷到窗缝里然后就忘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你小时候那么多襁褓,近秋也许记错了不是这块也说不定。”话虽如此,她却始终握着那块襁褓不肯松手。
她越这样说,拂晓心中的疑惑就越大,事情变得愈加扑朔迷离,真相被牢牢掩藏在迷雾之后,越靠近雾就越浓。
她沉吟片刻,从碽妃手中拿过那块做工精细的襁褓,日色下脸上的指印赤红如火,她的声音执着而坚毅,“进来这么久儿臣该告辞了,希望儿臣下回再来的时候母妃已恢复自由身!”
“至于那个荒诞不经的流言,母妃实无必要在意,流言终归只是流言,伤不到儿臣!”
“你不懂。”碽妃一昧摇头,望向拂晓的目光哀恸难明,“身在宫中何来自由可言,左右都是禁足,只在于禁的范围大小罢了。”
拂晓不置一词,转身离开时她看到院中因无人打理而一派破败之相的残花落叶,愈发显得此处失势冷落。
母妃知道的,她会查出来;母妃失去的,她会替她夺回来,因为……那是她最亲最亲的母妃,这一生一世无人可以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