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屈服(2/2)
这要求不过分,苏岑也知道,她这么死死的执拗是多么的不通情理。就算是普通的路人,见过几面听说他病了或是要死了,还要去看一眼,以尽人性,可她却做的这样狠绝,连个解释都没有,不外乎旁人都要骂她是毒妇了。
苏岑无耐而虚弱的叹息,打起精神道:“我累了,等到了我该去的时候,我自己会去。”她不再给他们机会,重新关上了房门,把自己和他们的视线隔离开来。
成熠从这隐晦的语言里听出了什么,第一个站起来,道:“走了。”
人们纷纷站起来,无声的跟着他出去,纷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院子里只剩下了清明一个。他盯着苏岑的房门,良久,也慢慢的扶着膝盖站起来。
吴裕常派人送来消息,孟君文的毒又发作了。
这几乎是最后通碟,意味着他们已经失了耐性,也意味着孟君文的命悬于一线,容不得苏岑再考虑再犹豫再拿乔再傲娇了。
随着元方的脚步,赶来的还有梁诺,他喝令:“把门给我踹开,我今天就是绑也要把她绑过去。”
众人不敢动,在梁诺三五番的喝斥下,有几个士兵不敢违逆,同时噼噼啪啪的踹向可怜的门板。等到门板发出最后的****,轰然倒地的刹那,所有人都看见苏岑安静若素的坐在桌旁。
她太安静了,与喧嚣的人声不相称,也与破败的散发着烟尘的门板不相称。仿佛她是那坐在深闺凝思的美丽女子,就算这世界划出一个血腥的伤口,也刺不进她那宁静自成一体的世界。
如此的不相融,可她就是那样自成风景,宁静到永恒,无人能够破坏。
梁诺只怔了一瞬,随即凶神恶刹一般上前,道:“把她给我绑了。”恶人做都做了,不差最后一步。他做不来先倨后恭,最后腆着脸的地步。
他就是来绑人的,先时就发过话,她不听那是她的事,吃亏也怨不着他鲁莽,不知道怜香惜玉。
苏岑自己转过身来,平静的道:“梁候爷什么时候投身绿林,做了好汉,你一向都是这么待人的吗?”
绅士风度,有木有?枉他家世代都是候爷,怎么就没培养出一个贵族,而是这么一个土匪头子呢?
不等梁诺说话,苏岑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你信不信,再往前一步,我叫你抬着死尸走……”
如果说最开始,梁诺还有底牌,那就是苏岑不是非她不可的。正像苏岑所说,满城年轻的女子还是有的,城里没有,城外也有。贫苦人家的孩子,大不了多给些银子,再者要服侍的是将军,世代公侯之家,那是多大的荣耀?
别说是做妾,就是做个普通的丫头,那也是乡野人家几辈子烧高香才求来的。
他非得联合着吴裕常逼苏岑,除了要推波助澜,就是要看她狼狈的样子。谁让她牙尖嘴利,让他当众出丑来着。
可这会,他手里没了底牌。孟君文谁也不要,明明身体里的毒性发作,看见母猪也会扑上去的,可是如花似玉的女子在他手上就是一只可怖的毛毛虫,他甩还来不及呢。
他和吴裕常总不能把孟君文打昏,逼着女子强上他吧?
如果苏岑真的死了,他的仗势欺人的名声算是坐实了,最要紧的,一下子又多死两个人。他恨恨的道:“算你狠,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岑淡淡的道:“我自己能走。”
梁诺心头一松,还不忘刻薄的道:“你早说不就成了?也不至于撕了脸面,伤了和气。走吧。”
苏岑却只是笑了下,道:“来人,收拾收拾,我去接孟将军回来。”
梁诺倒愣了下。她把孟君文接回来?倒也说的过去,毕竟这里才是他们在这里的家。可是,就孟君文那困兽一样的情态,她一个人能支撑得住?
他好心的提醒:“还是等君文的病情缓和些再搬回来……”
苏岑嘲弄的看着他道:“我不习惯……”
梁诺倒是闹了个大红脸,暗中啐了一口,道:“我就是嘴贱,管你们这等闲事做什么……”
苏岑只无辜的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望着他,就像一枝冬雪中盛放的梅花,任是无情也动人。
一坐进车里,苏岑的背就塌了下来,强撑出来的坚强在这一刻被完全缷防,她把脸搁在手心里,一路上都没动过一下,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车停下来,外面有人说“到了”。
短短的路程,苏岑走的极是费力,索性沿途没人兴灾乐祸,只有如获救星的解脱。
吴裕常看见她来,也只是点了点头,道:“君文在里面。”
苏岑也就站在门口,淡漠的行了礼道:“劳烦世子爷帮忙,把他送回家里去。”她刻意强调着家,就是不想把这个冷硬无情的献祭挑破成不堪的真实面目。
也算是掩耳盗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