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乡下人的辈分高（1/2）

赵建国躺卧在床上，想着今天在隔壁村子东门村的事情，就是一阵的兴奋。自己居然真的谈下来了，那么多的干菜，自己只要用新鲜菜的价格就完全可以进行收购。想想阿妈的热情招待，赵建国就生起了些许罪恶的感觉。一斤干辣椒，得要多少刚摘下辣椒晾晒才能够得到啊？

乡亲们的热情淳朴，让赵建国暗自下了决心，将来如果发达了，一定要带着身边的乡亲们发财致富，让这些可爱的乡亲们能够坐在自己的家里，过着和城里人一样的好日子，不，要比城里人更好的日子。

第二天，赵建国早早的就起了床，刷牙洗脸后，简单喝了口芥菜粥，收拾收拾就向着砖瓦厂的方向走去。老赵家的砖瓦厂，建在离村子十几里远的一块荒地上。赵建国顺着刚铺上石子的路面，走了差不多半个来小时就来到了砖瓦厂。

砖瓦厂上，很是热闹，虽然时间还早，但到处一片繁忙景象。去往砖瓦厂的路上，一辆辆各式各样的车拉着一车车砖头，什么牛车，马车，板车，都是村子里的人。他们经过赵建国的身边，打着招呼：“赵家六子啊，早啊！”“赵老六早啊”“六子来了啊”……

乡下人说话，很少直接唤人本名的，都是叫些狗蛋，石头，二伢子等绰号和一些家中排名加姓氏的，就比如赵建国，家中排行第六，村里就叫他赵老六，或者六子，这样的称呼总是让人觉得亲切。赵建国见人给自己打招呼，也是忙道“早啊”“早呀哥”“早呀叔”“早呀伯”之类的，毕竟他不是真正的“赵建国”，对这些人并不是那么熟悉，只能根据年龄称呼着。就是这样，他还是闹出了不小的笑话。

“六叔，你刚刚叫我哥干什么啊？”一个刚从砖瓦厂拉砖出来的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奇怪的看着赵建国。

赵建国神色就有些怪异了，这汉子明明比自己的年纪大，叫声哥应该不会错吧，难道要自己喊他叔，可怎么听他喊自己“叔”呢？

“国中，你六叔前些天中暑，不知道怎么的把脑袋烧着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你别见怪。”身边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想起。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六叔怎么喊我哥呢，吓我一跳，六叔他没什么事情吧？”那被称为“国中”的担忧的看着赵建国。

“没事，就是以前很多事不记得了，人倒是没什么大事。”中年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哦，既然是这样，大姑父我就先走了，待会还要拉几车砖，您给我留好了，千万别让人家拿走了，我媳妇这些天催我盖房催的紧，没办法。”那被称为“国中”的汉子，拉着一板车的砖头就走了。

“建国，这是二狗哥的大儿子，赵国中，就住我们前面的那家。”中年男人正是自己的大姐夫，他指着远去的“国中”给赵建国介绍道。

“哦，是这样的啊。”赵建国这个时候也明白了究竟。原来，照着赵姓人的辈分，自己还真是那赵国中的六叔，乡下人对这个辈分还是很看重的，往往七八十岁的老太太，看见七八岁的娃娃还会叫爷爷奶奶的，这在农村并不是什么怪事。

“大姐夫，咱们砖瓦厂这些天的生意不错吧，我看这来来往往拉砖瓦的人可不少啊！”赵建国岔开话题，扯到了砖瓦厂上来。

听到说起砖瓦厂的生意，赵建国的大姐夫兴致就非常的高，只听他嗓门都比平常大了很多。“那是，咱们砖瓦厂啊，这些天忙的真不行，你说平日吧，大家一起下地干活，也没见哪个强那个弱的感觉吧那就差不多。可你知道么，这田地包产到户也就一两年的事，怎么感觉大家的差距就一下子都出来了。”

赵建国自然听明白了大姐夫话里的感慨。当年大集体时候，吃的是大锅饭，大家生活都差不多，一穷二白的也没什么好比较的。可自从土地包产到户后，自家要想过得好，那就得拼了命的干，偷奸耍滑出不了好庄稼，收不了好年成。那些个家中劳力多，又肯吃苦耐劳的人，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而那些个大集体时代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日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就这样，差距逐渐被拉大。

这些天能够来砖瓦厂拿砖盖房的人家，那都是各个村里条件不错的，当初老赵家筹钱建砖瓦厂，那些人可是掏了不少钞票的。所以老赵家砖瓦厂出来的头几批砖瓦，都是先给他们供应着。

大姐夫感慨了一番，又感到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建国啊，你知道么，我们前进村，从咱们砖瓦厂订下的砖头都够咱们干一年的，更别说旁边的东门村，西门村，阳湖村的。现在各个村子想要砖头的人家，都提着烟酒跑我们家好几趟了。唉，这年头，盖房子的人家可真是疯了。”

赵建国自然清楚，这个时候的中国，不管是城镇，还是农村，到处都呈现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从古自今，中国人对土地就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狂热情感。他们认为，只有拥有了土地，就有生存下去的根；只有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就有家的依赖。所以，当土地包产到户，农民们手里终于有了钱，首先想到的不是买冰箱，不是买电视，而是盖房子。毕竟在中国人的感情观念中，房子就是家。

“建国，你小子，说真的，姐夫很佩服你的眼光。”大姐夫双目看着赵建国的眼睛，不无感慨。“如果没有你的好主意，我们这些人或许一辈子都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虽说日子好过了，但靠那点田地，想真正富起来还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