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不放图（2/2）

源稚生想想自己若是这么一只白鸥，在这光彩夺目的迷宫中找不到出路，被嘈杂的人声和引擎声包围，大概也会这么惊恐不安吧？

原来自己这段时间有了这样的想法吗？源稚生突然想到，自己如果不从那个山里出来……

橘政宗用遥控器关闭了所有的灯，只剩窗外的光照亮。他给自己斟了一杯烧酒，靠在落地窗的另一侧看夜景，霓虹灯的彩光在窗格中变幻。

“我还记得你刚从山里出来的那会儿，我带你去东京最好的餐馆‘龙吟’吃饭。龙吟的灯光也是很暗，反倒是窗外更明亮，你把脸贴在窗户上往外张望，目光那么专注。你对我说，‘原来这就是大城市啊！真漂亮！那我源稚生也要在大城市里出名，每天都能来龙吟吃饭。”

如今你在这座城市里已经出了名，随时都能去龙吟吃饭，甚至掌握了这座城市的命脉，可渐渐地你不再喜欢大城市了，想离开。为什么呢？稚生。”

橘正宗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看着突然迷茫的源稚生道。

“你来到蛇岐八家，接任大家长，成为黑道的王者，不是你想要的吗？”

“请告诉我，这里究竟有什么？”源稚生大声的打断。

“不，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了。”橘正宗平静的说。

“你有畏惧的东西了。”橘正宗总是这么平静，“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不必害怕任何人，在这座城市里你说的话就是规则，你做的事就是正义。”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只是告诉你，作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我做的都是为了家族。”

“那就可以触碰这种禁忌吗，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都可以说出来了。”源稚生情绪突然很激动。

“绘梨衣离家出走了12个小时，你却告诉我，你做的都是对的，我们没有组织人手去找，只是为了处理你留下的摊子，明天警察署的人就会找上来了，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好糊弄。”源稚生指着被轰出巨大空洞的楼层窗户。

“我做的，你会懂得。”他沉默片刻，“放心吧，我没有留你在日本陪我的意思。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就像你对那三个小家伙说的。

这件事结束后我会重新接任大家长，你就去法国。”橘政宗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稚生，为家族做最后一件事吧，你是皇，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祖先的血，你的觉悟会唤醒我们所有人的斗志。

我们已经沉寂得太久了，二战之后我们沦为了欧洲混血种的下属，猛鬼众又不断地蚕食我们的地盘，我们一再地忍让一再地退缩，终于忍无可忍。

蛇岐八家曾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家族，可现在的我们就像是条被人钉住七寸的蛇。我们太需要一次伟大的战争了，摆脱秘党，清洗叛徒，再杀死神！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这个家族再度崛起于世！”橘政宗直视源稚生双眼闪亮，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炬。

“你想要的，就是这样吗，为此不惜堕入地狱。”源稚生问出心中所想，也大概是自己内心的迷茫？

“算是吧。这是最后一战，请跟我并肩作战，我们会照亮这个时代。我们的时代落幕之后你去法国，我在日本等死。有一天你会有漂亮的妻子和孩子，我会祝福你，但我不会参加你的婚礼。我会像握刀的武士，死在冲锋的途上。”橘正宗看着源稚生的眼镜，没有丝毫偏移。

“我去安排人手，绘梨衣必须在家族掌控中。”源稚生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