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2/2)
盖好箱盖,她用脚把沉重的行李箱一下一下顶踢到墙根。
然后她手叉着腰,在卧室里像无头苍蝇似的一通挠头乱转。最后,心绪烦躁的她还是走回到客厅沙前,坐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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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念一坐下,就呆坐了一整夜。
室外,天幕中那令人感觉阴郁的凝重墨黑渐渐让浅灰漆盖,天色开始慢慢透白。
客厅那盏吸顶拉丝六头吊灯不再刺人眼涩,炽白的强光缓慢淡化消弱。一如丛念思绪中那份折磨了她整夜方才肯消停的愤懑。
想了一夜,她却仍没有作得出一个明确的决定。倒是益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她无论如何也舍不下何景东。
她不会假惺惺地去回避他们经济层次上的高低不同,而迫使她对他愈加依赖的这个事实。
但她也曾傻乎乎祈祷过他不要再如此功名荣贵地堆砌财富下去;也曾傻乎乎幻想过他某朝落魄,她能张开双臂让他倚靠的画面。
或许只有两个人身处的高度接近了,他们彼此间付出感情的比例才能平衡对等。
她才不必像现在这般地,迷茫自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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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念很彷徨。她知道只要是有点自尊,稍微自爱点的女人,碰上这种感情上的荒唐事,都应当毫不犹豫地转身潇洒离去。
然而,她实在做不来那番洒脱举动。因为,她爱他。
即使是何景东褪去一身光环只剩一个人立在她面前,她也依然爱!
她爱极了他那副偶然间才会展露出来的和熙笑脸,爱极了他经常冷眼颦眉的那副倨傲,爱极了他嘲弄她时的那副戏谑语气,爱极了他给她的那副温暖怀抱。
她怎么可能离得开他呢?她是这么,这么地深爱着他!
只稍稍设想一下和他分手的情景,她就觉内心如锥刺般疼痛。如若他们两人当真断绝关系,那她不是要心痛得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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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搭上茶几,两指夹起那两张机票,丛念终于下了决定:不管这份感情她爱得有多跌宕起伏,不管有多少个旧爱出来隔挡他们,就算何景东给她的爱是雾影重重已经残破不全的海市蜃楼,在他还没冲破她的忍耐极限之前,她都不会受虐去主动把自己的一颗心拧痛!
想到分手就一起痛的分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