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护送（3）吹箫（1/2）

3.吹箫

那老头领着关、魏二人进了里面的院落，在一间房子前面停了下来。那关人杰神色尴尬，冲那老头子唤了声：“师傅！”似乎有难言之隐。那老头子摆摆手对那关人杰道：“老二，你自己和蝶儿说去，我年纪大了，管不了这么多事了。”说完，叹息一声拉了魏青的手道：“小哥儿，我们到隔壁去。”那老头子颤巍巍地把魏青领进隔壁屋子，对魏青道：“小哥儿，你稍候我去给你拿点点心就来。”说完掩上门出去了。

魏青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就听见外面传来关人杰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心里暗道二师傅这是干什么，既然来了就不妨进去看看，难道还害羞莫？魏青已颇晓人世，从二师傅那些师弟妹们口中已猜出事情的大概。那关人杰徘徊了一阵子，似乎还是憋不过。听得那房门吱呀了一声，关人杰进了屋。那屋里传出一声惊喜交集的声音：“二师哥！”那声音有些沙哑，却又说不出的好听。原来这两间屋子只有一墙之隔，而且根本就不关音。

魏青听到那关人杰叫了一声：“师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了声音。又过了一会，就听见那女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好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二师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以为…你把人家……”那声音似乎非常害羞，越来越低，到后面就几不可闻了。而且，那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让魏青的心神激荡起来。魏青心道二师傅的师妹声音这么美，人也一定美得不得了，只是没有机缘见上一面，心里有说不出的遗憾。

就听得二师傅道：“哪里话，师妹我不是看你来了吗？”那叫小蝶的女子斯斯艾艾地道：“二师哥，谢谢你心里还记挂着我。”二师傅道：“师妹太客气了，我们不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吗？怎么一下子生分起来了。”那师妹细声细气地道：“二师哥，是你躲着我，我不生病你会来看我吗？”二师傅突地笑道：“师妹，我原本就不知你生病，我这不是来了吗？我是要出远门向大家告别来了。”

“二师哥！”那女子突地惊道：“你要去什么地方？”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听得二师傅道“师妹，你不要起来，这样会伤风的。”那女子似乎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剧烈地喘息起来。两个人不在说话，相互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听那女子道：“二师哥，我知道你有远大的抱负，我不阻拦你。你走之前我就求你一件事，我…我…我想你把我们的事办了，爹爹已经同意了，这样你再走多远我就能名正言顺地等着你。”

魏青听到二师傅极是尴尬地道：“师妹，这件事我早就给你说清楚了，师哥一直把小蝶当最亲、最亲的妹妹看，心中再无其它想法。”

“二师哥，原来是我在单相思，我真的好傻、好傻！”魏青听到那叫小蝶的女子悲愤地尖利地笑起来，心里不由异常伤感起来，此时那叫小蝶的女子一定伤心得不得了。心里奇怪极了暗道二师傅的师妹对他如此痴情，他却为什么要对他的师妹如此无情？二师傅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只听见二师傅又道：“师妹，不是这样的，你还是找个人好好过日子。我大哥三弟他们都没有娶，我怎么能做赶在他们前面？再说了我们亡命天涯，今日一别就不知几日能见，或许今生都不能再见了，我这不是害你吗？关人杰做不出这等龌龊自私之事！”

魏青听到这里，心里恍然大悟。原来二师傅是要断了他师妹的念头，这应该是对他师妹好，倒不是对那个叫小蝶的女子无情了。只是二师傅忒悲观了些，他们即使送我们去临安，最多一年半载就回来了，干么要弄得生离死别似的。想不到我和柔儿害了二师傅和他师妹的一段美满姻缘。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二师傅他们不送我们。本想开口说不要二师傅他们送，自己和柔儿自己走，可是那话语涌在喉口就是吐不出来。

“二师哥，那驼子明明不愿结婚，一生只沉醉在他的枪棒之上。你干么偏偏要学他？难道我们十余年的师兄妹的感情，还抵不上一个驼子在你心目中的重量？他算什么东西呀！就一介莽夫而已！”那叫小蝶的女孩伤心欲绝，突然狂乱地喊了起来。

“师妹，我不许你这样诋毁我大哥。他是真英雄真豪杰，他心系国家民族，从没有一己之私。我关人杰这一生铁了心跟着他，至死都是无怨无悔，请你不要再说了。”关人杰的口气有些不高兴起来了。

只听得那叫小蝶的女子声音突然异常平静了下来，她道：“对不起，二师哥，我是气昏了头，不该把气撒在刘大哥身上。只是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对小蝶好吗？可是小蝶今生心早系在二师哥身上，雷打不动。你认为我小蝶心里除了你二师哥，还能容得下别人吗？你知不知道小蝶的心眼好小、好小……”说到后面那声音里有一种让人肝肠寸断的感染力，让人魂飞魄散。魏青再也忍不住了，他几步跨出屋子，一把掀开屋子的门，对屋子里惊呆了的两个人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道：“二…二师傅，我不要你们送了，我和柔儿自己会走。你还是…还是和你…师妹在一起吧！”

那关人杰勃然大怒，他对魏青吼道：“你知道个屁，滚出去！”那女子紧紧抓住关人杰的手臂，柔声道：“师哥，你干么对一个孩子大呼小叫的。”扭过头泪水盈盈地看着魏青道：“你就是师哥要送的人吗？谢谢你小兄弟！”魏青轻轻点点头，他觉得那叫小蝶的女子真的好美。虽然精神萎靡了一点，可是真的像用笔绘画的似的，让人心醉神驰。

关人杰和魏青至晚方回，那安馨柔一直坐在那大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听到马蹄声飞一样直奔骏马而来。那刘妈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追着，边追边叫：“安小姐，安小姐，你慢一点。”可是安馨柔充耳不闻，几步飞奔到马前，拉着刚下马的魏青的手，竟不顾二师傅关人杰就在眼前嘤嘤地哭了起来。

魏青惊道：““柔儿，你这是怎么了？”那安馨柔边哭边道“青哥哥，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早点回来？还得我担心死了，青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柔儿了？”：安馨柔情急之下真情流露，弄得魏青怪不好意思起来。你二师傅关人杰和刘妈相视一笑，摆了摆头，魏青觉得那脸更加火烧火燎起来。

过了两天，桃源三杰遣散家丁仆人，把一些家财与众人分了。平日里三人在家仆之中，威望极高，家仆们依赖他们生活惯了。这日见主人要离开桃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众人都哭哭啼啼的，不愿离去。那三人也是凄怆难禁，料定今日一离故土，前途茫茫，归期无望。不过，三人都是英雄豪杰，此念不过一闪而过。依旧领了几个健卒，骑着马护着一辆马车，为了谨慎起见，绕道一路逶迤向临安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