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喜怒哀乐人间情 痴语小醉苦沐阳(1/2)
轩辕静舒居高临下,双掌齐下,掌风呼呼,一掌比一掌力沉。但见石桌上碎屑纷飞,四老仍然做着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忽而齐齐出声,一声高过一声,嬉笑谩骂,幽怨泣诉,如鬼如魅,嚎而不痛,哀而不悲,声声尖啸,声声咆哮,让人闻之色变胆破。
白衣人中几个定力差点的,已如被勾了魂般,七窍流血,已经毙命。雷儒看得不禁暗暗皱眉,身形一动,已把众人点了穴,在耳边塞上破布堵上。忽见蝶晓依脸色发白,摇摇欲坠,看她眼神中似是心痛不已,人也跟着瘫坐于地。万箭龙扶起来时,只见蝶晓依泪流满面,顿时吓得变了脸色。雷儒乍惊,急忙探其脉,只觉脉搏若有若无,心下大骇,也不管斗室中的情况,扶住蝶晓依,看着她的眼睛,以痴心诀为她静神。
轩辕静舒但觉有如置身炼狱之中,全身被四老炙热掌力逼得不能下落,耳边听得那些声音,犹如修罗地魔的召唤。刹那间,他仿似看到了四十年前的那一场悲剧,公孙泽正提剑穿行于阵中,眼神通红,全身是血,他不停地砍杀身边之人,不停地杀,好像永无止境。忽见他抬头与自己对视,举剑便直接刺向自己双眼。轩辕静舒所见奇事不少,但从未体验过如此怪异之事。虽然有时候也会置身死地,但此时才知死亡离他是那么近。他并不惧怕死亡,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却在颤抖,毛发直立。只因那样的死是那般的无奈,无法抗拒,无从选择。
长剑离轩辕静舒的喉咙不到一尺,这是喜剑,快、恨、准,毒而辛辣,不出则已,出则必中,誓不回首。轩辕静舒心中一片清澈,呀看到了来剑,也看到了来人。这一次看到的公孙泽,眼中除了不忍,还是不忍。但剑却在逼近,一寸一寸。轩辕静舒脑中忽然闪过那一句苍老的句子,那一直萦绕在心中的疑问。
“天地同悲,神鬼同泣。”现在他似乎有所而悟了。四老所用正是那一句神鬼同泣,原来那是半仙老人根据那一句所创。那天地同悲的意思又是什么呢?脑中灵光一闪,轩辕静舒笑了,天地同悲心自无物,悲叹万物,自是心中万物,万物为盾,何惧?
“天地同悲。”轩辕静舒赢了,公孙泽并未能洞穿他的喉咙,而是想着他真心的笑了。看着桌上凹凸不平的棋坑,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乐奴左手虽然不在了,但他仍然咧着嘴在笑,怒剑就如战败的公鸡,愤怒之后的平静,更能使人明了。哀剑叹了口气,转身进入内室中去了。
轩辕静舒呆呆的站在原地,公孙泽终是未能刺下,他心中的那一招惊世骇俗的天地同悲也同样未发。否则,只怕雷儒谁的命都不用取了,因为他们只会两败俱伤。杨慧明看着四人,口中喃喃自语。钟敬秋则是看得瞠目结舌,无极之威,他此时方才见识,自惭之色悬于面上。暗道,如今方知,义盟盟主也不过如此。
哀剑手捧一柄乏黄古剑,缓缓向雷儒走去,当看到雷儒眼神时,不禁脸色突变,尖声道:“你是什么一人?和痴情是什么关系?”;雷儒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与你无关。”遂将蝶晓依扶起来,但见她面色回复红润,方才放下心来。蝶晓依低着头,若有所思,缄默不语。哀剑刷一声拔出那柄古剑,指向雷儒道:“说,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那种邪门武功的?”众人听得哀剑如此说,都不免迷惑,而雷儒也不加解释,更是使众人猜测。但见雷儒也没有任何动作,古剑便已到了他的手上。
雷儒轻抚剑身道:“她和你有什么仇恨吗?”哀剑道:“没有。”哀剑一时蒙住,不知道雷儒为何如此问,或许是自己还没有从当年的那段阴影中走出来。雷儒道:“他若是有什么亏欠你的,你尽可以在我的身上讨回去。“哀剑垂下头,心道就算有天大的债,地大的仇也不该从雷儒身上讨回。因为就在雷儒夺剑的时候,早已帮他打通了三处被轩辕静舒点中的穴道。
雷儒走向公孙泽道:“四老可愿服输。”公孙泽哈哈一笑,豁然道:“愿赌服输,输便是输了,此剑一出,老夫刑罚也满,哈哈哈,这一仗,输得痛快。”雷儒笑道:“说到这个赌子,我有个朋友倒是很想你,他也喜欢豪赌,但每次都输得很痛快。”公孙泽不置可否的一笑,道:“愿与之交。”雷儒笑道:“他还很年轻,改天一定带他前来拜访。”转身对轩辕静舒道:“果然不愧为大内第一高手,你赢了。”轩辕静舒苦笑着接过古剑,轻抚剑身,一种别样的情感不觉油然而生。曾经有那么多的人为了它而丧生,但一切往事尘封之后,剑还是那柄剑,它依然那么冰冷的发着它的光彩,而那些人呢?大智如半仙老人,也只怕早被它遗忘。它不会跟任何人计较,也不会跟任何人结怨,人们对它的评价和荣耀,只怕是一厢情愿罢了。
杨慧明对轩辕静舒道:“咱们走吧,静舒。”公孙泽道;“师弟,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杨慧明不屑一看,也不屑去答。雷儒忽道:“若是心中无愧,那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公孙泽一愣,道:“妙极,少侠可谓是老夫生平所遇最奇之人。若是不嫌弃,便在此小饮如何?”雷儒笑道:“好,会须一饮三百杯,何嫌斗室方寸小。若是独饮玉砌西楼,怎能品出酒中人间。”
公孙泽对怒剑道:“三弟,上佳酒。”雷儒向轩辕静舒道:“轩辕兄可愿同饮?”轩辕静舒道:“与少侠如此豪爽之士痛饮,实乃人生快事。只是在下有命在身,身不由己。”雷儒叹息道:“可惜,可惜。”轩辕静舒心中何不叹息可惜,当下只得带着众人一道而去。钟敬秋心中虽急,但不得公孙泽吩咐,自然不能就此离开。
雷儒向蝶晓依道:“蝶公子如今父子相会,只是不舍离去的了,如此也多了个酒友了。哈哈哈。”蝶晓依听得雷儒如此说,虽然佯怒,但随即便红下脸来。公孙泽亦哈哈哈大笑道:“我倒希望有这么一个干儿子呢,只怕没有这个福气。”蝶晓依听得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一句话说不出。
之中酒菜均有筹备,不一会儿便已上齐。方是斗室的石屋中,转瞬便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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