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十一卷 命案(二)（1/2）

日上三竿，弗郎西斯坐在椅子上，仰起头看向不大的天窗里落下的璀璨的阳光。细小的浮尘四下飞舞，把这束昏暗监牢大厅内唯一的光线渲染成淡金的暖色光柱。他渐渐眯起眼睛，假装耳边的喧闹已经远去。

“够了！够了！都听我说！我保证会尽快查明这件事情。”说话的是特纳，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他也是一晚没有休息，但是这会看起来却有些亢奋地搓着双手，做总结呈词。“我保证你们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是的！我保证！“

“任何结果我们都不会满意！雷蒙德已经死了！他都已经死了！你的保证有什么用！“安东尼红着双眼冲他吼道。身后的波恩死命地抱住他，以免他把面前这位文弱的少爷生撕掉。其他十几名骑士则对坐在前面表情闲散的弗郎西斯虎视眈眈，他们把不大的房子围得水泄不通，准备等一声令下就上去拿人。更多的卫兵却被赶到了虚掩着的厚重的钉板门外，伸着脖子想要往里望，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们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事实上，在看到地上白布覆盖的雷蒙德之前，弗郎西斯也不知道生了什么。

哦！真见鬼！这又不是我的错!特纳忍不住退到后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手扶到了桌子，确定对方不能碰到自己后才重新站稳身体，瞥了一眼和坐在弗郎西斯对面和他一样一声声未吭，手支下颚，眼神飘忽的圣女，忽然有些沮丧，觉得自己象是路边没人关注的小丑，心里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这话你昨天晚上就说过一次，雷蒙德就是被你的愚蠢给害死了！“安东尼挣不脱波恩，停下来，指着特纳的鼻子说“受害者被关进了监狱，然后被谋杀了，而你却让真正的凶手安然无恙地坐在椅子上！难道你现在还要包庇他吗？”

“他说得没错，”波恩在安东尼的掖下露出脸哼声道。“我们要求公证的审判，正义必须得到伸张。没人能够逍遥法外。”

“这一点毫无疑问！”特纳恢复了从容，应声说道。“我们不会允许任何的犯罪，这里可是安德纳尔，除了奥兰纳外城区外最大的贸易场，也是除它以外最安全的天使之城。我们不允许任何形式的犯罪影响这里的繁华。”

“那你还在等什么？凶手就坐在你鼻子底下！“安东尼怒吼。

“你好象还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特纳特地停住话语，整理了一下白色锈着蔷薇的袖口，确认自己仪表整洁然后才看着愤怒的特纳展颜一笑，说”这里是安德纳尔。“

“当然，正义会得到伸张，凶手将被缉拿，真相也会水落石出，不过这之前，就象我再三强调的那样，我必须提醒你们的是，这里可是安德纳尔。我不管你们在其他地方遇到这类事情会用什么手段，但是在这里，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不明白？好吧，让我说得具体一点：没有人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非法拘留一名没有不良记录的贵族。就算是神职人员也不例外。现在明白了吗？“

“狗屎！狗屎！他们起了冲突，然后他打了他，然后他死了。这么清楚的谋杀你***还要证据！？“安东尼又试图挣扎。

“安东尼！冷静点！冷静哎吆！“

安东尼肘击在波恩的肩膀上，把他打趴在地，挣脱束缚但是来不及往前跨步，就被一直默不作声地沉默的铁塔一般矗立在圣女身后的大块头用一常人大腿粗细的手臂勒住了脖子，不等他挣扎，大块头空闲的那只手重重地敲在他的后脑勺，就象锤子打在了熟透的西瓜上一下的闷响，只一下，安东尼两眼翻白，绵软倒地，马上就有人把他抬到后面去。

“哇喔！这下真够他受的！他真是个莽夫，不是吗？“特纳夸张地摊开手掌，笑着向周围顾盼了一下，圣女的目光扫过他，却视若未见，落到了弗郎西斯的脸上，而弗郎西斯半仰着头看向阳光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没人搭理他。

“很好！“特纳自嘲地嘟囔，同时心里多少有些恼怒和不解，为什么到目前为止这个麻烦看起来只和我有关,他想道.

“好吧!你们要证据，我给你们证据！让第一个到现场的人告诉你们生了什么吧！”特纳转过脸，指了一下角落蹲着的两个家伙其中的一个，“你！就是你!把事情再说一遍！“

这个人是费尔德南，这会儿他已经从见到尸体后的反胃中缓和过来了，但是却本能地察觉到事情变得对他不妙。虽然这件凶杀案事实上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