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十八章 蛇脊山谷（1/2）

雨后初晴的夏夜，繁星闪耀，空气里满是清新的泥腥味。左赛敦大公勒住缰绳，驻足回望，无尽头的军队踩着泥泞从群山的阴影里蜿蜒行来。左赛敦黑白相间的龙翼旗在队列里远近招摇，在星光下清晰可辨。胯下的通体纯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白马喘着粗气，甩顿蹄，军马鱼贯从身边过它令它非常不满。大抵良马如俊杰，总是不甘人后的。其实，政客又何尝不是如此。

大公的目光越过群山，轻轻叹了一口气，思绪纷飞。就算熟读史为什么以横亘在绝望平原和中央山脉之间和清泉平原并称两大沃土的绿野盆地起家的王国要起左赛敦这个拗口而又不着边际的名字。但是矮人们都知道，因为这个名字在矮人语中的意思是中央的意思。一切缘起三锤之战生之前。矮人文明展道巅峰，开始从洞穴中往地表扩展。借地势的便利，绿野盆地上的游牧民族成了第一批回音山脉中的矮人精湛技艺的受益者。人类没有矮人那样出色的天赋，但是他们在模仿上很有天分。很快他们就从对逐鹿大6没有什么兴趣的矮人那里学到了体制，建立城邦体系。继而统治了当时能触及的任何地区。除了深入地表的矮人王国以外，整个回音山脉都是左赛敦王国的领土。那是一个繁盛的年代，兽人在极北的永冻高原没有露过面，精灵们在郁郁葱葱的当时还被称为夜歌森林的迷雾森林弹竖琴。各种高阶魔兽随处出没。饱经苦难的人类体会到体制的好处渐渐由部族制往君主制转变，越来越多的矮人带着他们足以向任何智慧种族夸耀的精湛技艺走出熔岩层，他们称呼这个与他们世代交好的人类王国为左赛顿，他们旅行的第一站，整个大6的中央，人类文明的新起点。也是第一个人类王国。各色人种潮水一样朝圣而至——

只是，繁盛的尽头是衰败。大6权势如潮水般更迭，伴随矮人在三锤之战的陨落，过分依赖矮人的古老王国迅失去了统治力。就像青黝的礁石在岁月的潮汐中化为沙粒一般分崩离析。秉承游牧先祖的不屈和坚韧，左赛敦人在兽人入侵和人类内战中顽强生存了下来，虽然只能偏居一偶，虽然历史缺失，再也没人知道左赛敦的意思。但是作为曾经最强大的人类帝国左赛敦人从未忘记自己曾经有过的荣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的领袖摈弃了国王的称号，转而称呼自己为为大公。为的就是督促自己永远记得王国必须重返荣耀。而现在，左赛敦现任大公，凯文，洛夫，正在向这个目标跨出了有力的一步，为了一片富裕的赤铜矿矿藏彻夜奔走。距离上一次兽人入侵战争已经整整过去了五十年，左赛敦在他和他睿智而又有远见的父亲的统治下日渐富强。他刚过完五十岁生日，保养得当让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几许。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五十了。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五十？等待比噩耗更让人心焦。每次他检阅法度森严的军队，每次他抚摩矮人技艺巅峰的王者之剑，他总忍不住想要即刻挥戈上马重返荣耀，但是他还是隐忍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了。想到这里，凯文大公不由微笑，迎风展开了那张地图。因为，他现立刻一个大好机会，即使他最敬佩的睿智的父亲也预想不到的机会。

一骑如影随形地跟上来。

“大公，过了前面的蛇脊山谷就到泗水河了。”来人说。凯文大公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点了点头。正如其名的一条狭小山谷尽头就是泗水河，过了这段崎岖的山路，行军就能提了。泗水河边有大片的河滩，一马平川，下游就是狂风峡谷了。

“前面地势陡峭，易守难攻。我建议暂停前行，找个高地扎营，休整一晚。”来人继续说。

“我知道谨慎是为将者必备的素质之一，不过，你是不是太过谨慎了？赛比奥的老弱残兵没能力也没可能吃掉一万精锐左赛敦龙翼军，赞比尼亚又未必知道我们的到来。除此之外，还会有谁对我们不利？我的朋友。没人胆敢阻拦我们的去路的，除非他们是傻瓜。对吗？梅杰因龙骑将。”凯文大公卷好手上的羊皮纸，转身笑道。

“我只是忽然有些警兆，小心点没有坏处。”那人摘下翼盔。精神抖擞的短下面是一张如书本一般扁平的脸。眼睛虽然明亮有神，但是很小，眉毛淡到没有，塌陷的鼻梁让人觉得有种似乎刚被重物槌击过的屈憋感，只有修剪得恰到好处的胡子像注脚一样让本不生动的脸变得有趣起来。这样的一张脸笑起来有点滑稽，但是没人敢笑，因为他就是左赛敦护国龙骑将，大6仅有双阶位巅峰强者，凯文大公口中的龙骑将梅杰因。触怒他将会是你的噩梦。

不过很显然，凯文大公不在此列。“得了梅杰因，你总是这么规规矩矩患得患失的，所以凯莉选择了我。你知道吗？直到她答应我的求婚的时候都还以为你只是个落魄的初级剑士呢。”

“你又想惹我生气？”

“有一点，不过这是我在你面前唯一能够夸耀的事情了，不是吗？“凯文大公开怀大笑。

“我就知道不应该答应出来帮你！“梅杰因看起来有点无奈。”也许我应该听从那些老家伙的话，留在龙语城。“

“那样你就见证不了我名垂青史的光辉时刻了。“凯文大公一抖缰绳，胯下白马仰嘶鸣，开始往前小步跑起来。

“你确定？“梅杰因策马跟上，于他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