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十三章 獠牙(一)（1/2）

和所有有梦想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第一次参加战争，又第一次获胜，兰比尔的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尽管在赫莲娜男爵指派自己率军设伏但是指挥权全权交给这位脸面孔都遮掩在黑铁盔下的将领的时候，他还显得异常愤慨，他认为她不信任自己的能力，这是对他高贵身份的侮辱。但是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因为他从未觉得胜利女神如此地接近过他。

“干得非常棒！原来你让那些骑兵去上游是为了干这个。你一开始就想好了对付巨龙的法子了是吗？你应该事先和我商量商量，不过这不重要，这个计划太棒了！简直万无一失！万无一失！“他似乎忘了几个时辰前一直冷言冷语，试图让这个寡言又死脑筋的偏将明白把骑兵和弓箭手分开是极愚蠢的注意的人是谁。

黑甲将领默不作声地单足踏出，踩在凸起的岩层上，弓还是满弦的，紧绷出的角度让兰比尔觉得它可能随时被拉断。黑甲将领把弓弦贴在自己脸的右侧。

“我们能杀掉巨龙！他们会惊掉下巴的！”兰比尔继续说。他想到赫莲娜和查尔斯两位男爵吃惊的表情，甚至联想到自己正一骑当前凯旋而归热情的国民夹道欢迎，少女们从阁楼上洒落花瓣，他的表情有点陶醉。

黑甲将领没有松手，因为箭头所指的梅杰因已经从龙背上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他的长剑，浑身斗气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管是正面挑战还是暗地狙击，没人会在强者气盛的时候出手，这样只会无功而返，除非自己有压制性的优势。黑甲将领没有攻击，因为他明白除了巨龙骑士以外，梅杰因还有一个身份不容忽视，那就是剑圣。他知道自己远非剑圣的对手。

“射他的脖子！”兰比尔急促地说，由此可知他的格斗技巧和他的贵族礼仪一样少得可怜。

“快！他面向我们了！是他对吗？对准他的脖子！”兰比尔又催促。但是黑甲将领还是无动于衷。

“兰比尔子爵，你参加过百人以上的战斗吗？“他说。

“哦;哦！没有。“

“或者独自对阵五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也没有。“

“那你就给我闭嘴！“

“嗨！注意你的用词，偏将。虽然你的表现得非常出色，但是伏击的注意可是我出的。你不能——“兰比尔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但是他很快依言闭嘴了，因为对方转过身，把亮银色的箭头顶在他的鼻尖。

“听着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爵位什么军衔平常那些狗腿子是怎样奉承你的，我现在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他在最后一个词上加了重音。”这是我的军队。没有行军经验，也不能战斗的人在这里就是废物。放在几十年前，废物的下场不是被当做先锋营冲击兽人地穴就是被贩卖给东边的土著做奴隶。填矿坑或者一辈子做奴隶！你***听明白了吗？因为我的容忍，你能够整晚用你那些白痴的命令挑战我的情绪。但是这不意味着你能对我指手画脚，我真是受够了！你最好在彻底激怒我之前闭嘴，否则我现在就把你的下巴射穿。“

兰比尔想说你敢？！但是他从对方盔甲下黑黝黝的眼睛里看出他是认真的。一边的士兵们对此熟视无睹，眉头都不皱一下。他舌头冻僵了一样颤抖着不听使唤。

“明白了就点头！”

犹豫了两秒，兰比尔点了点头。于是黑甲将领转了回去，重新对准巨龙上的梅杰因。这时兰比尔才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跪倒在地。

黑甲将领的眼睛在梅杰因竖在胸口的剑上停滞了一会，仿佛在考虑什么，梅杰因大开大合，不断出顺劈斩，用斗气弧打落射向他和巨龙的箭。看来机会不错，但是黑甲将领却停下了瞄准，从身边弓箭手肩头的箭壶里抽出普通箭支，再次拉满弦的时候，箭尖指向的不是显眼的梅杰因，而是众人簇拥的凯文大公。

土坡并没有多高，凯文大公站在上面从石笋堤坝缝隙间拍打的浪花中判断洪水正在渐渐消退。幸存的士兵还有两千左右，但是有战斗力的粗略估计至多只有八成。这还不是最大的麻烦，最大的麻烦是在接二连三无法抵挡的攻击下很多士兵们极度惊恐，他们的斗志完全被瓦解了，有些人连自己的武器都已经丢失。他们丢盔卸甲连滚带爬地往中间聚合，只为了有地方躲避那些零星射过来的羽箭。居高临下的绝佳视角让赞比尼亚精锐长弓手几乎例无虚。

梅杰因站在巨龙的背上守护他的巨龙，苦苦支撑，斗气外放到极致，颜色转为深红，被斗气磕飞的箭枝全部碎裂变成木屑和半熔的废铁块，细碎地落在地上，在对着悬崖的那面勾勒出一个隐约可见的半圆痕迹，宛如新月。

黑甲将领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羽箭，弓弦深深地嵌入指弯。黑铁盔下的眼睛一眨不眨，他在等待机会。

“看来赞比尼亚人还是拿巨龙没办法！“对岸高地上观望的达蒙副官说。“你别看他们现在射得欢，再过一会洪水消退，等巨龙腾出手来，那些弓箭手就要反过来变成靶子了。你怎么看？弗朗西斯子爵。”

“我很奇怪。”

“什么？”

“他们为什么不乘机攻击巨龙，反而把大量弓箭浪费在射杀普通士兵身上。每批弓箭手有两三百人，除了射完就退回去装填的弩手，其的他射手在三次时间内足够射出两壶羽箭，蚁多咬死象。如果放弃攻击士兵也许他们已经放倒巨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