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上层精灵的挽歌 第二十四章 苍白的正义（十九）（1/2）

莫森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烛火，晚风从半开着的破木窗外灌进来，初秋的骤雨让整个房间充满了一股霉变味儿。这是他最为熟悉的味道之一。

迷雾森林外围的佣兵营地和红云谷地的气候没有多大差别，过多的降雨和丛林，还有劣酒和庸俗的妓女。也许这也是当年自己选择走上这条道路之后再这里落脚的原因之一。

莫森不确定这个说法是否正确，因为离开家乡之后的几个月里，自己确实一度非常怀念这种味道，不过之后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想起过。他唯一想念的是那个身影，而现在，这个身影已经同初秋的露水一样，慢慢地消失在了记忆的深处。

现在，他站在门口，踢开一个空酒瓶，左手扶着被雨水沤烂了的，几乎快要长蘑菇的门框，停了一下，下一秒，右手多了一把森然的剑。

虽然大伤初愈，并且还连续两天买醉，但这并不是说他已经失去了一名优秀丛林猎手的警觉。

“出来！”他说。声音穿透黑暗，向房间的每个角落逼迫过去。

“是我，伙计！”房间里，有人沉声说。

莫森认得这个声音，但他还是迟疑了好一会，才慢慢地把剑重新插回背上的剑鞘。他走进去，屋子里亮起了一点朦胧的光，随后慢慢亮堂起来。里面的人点亮了烛火，照见一张老迈的脸。是那名牧师。

莫森走进去，却没靠前，而是站在门边，慢慢地关上了门。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说。

牧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手呵护着火苗，说：“很抱歉，等你等得太久，我都睡着了。”

“回答我。“

“不用这么冷漠吧？我可是救了你地腿。”

“酬金已经有人和你结算过了。”莫森说。

信用是在这种没有法律地地方生存下去地必需品。虽然很恼怒莫森给自己带来地损失。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但一些必须地事务。首领还是不会忘记地。确定莫森恢复之后。牧师当天就得到了属于他地十三个金币。

“我不是来催酬金地。我是想。找你帮点小忙。“

莫森收缩了一下小腹。双手抱胸。站在他面前。这时候。烛光已经完全散发开了。可以清楚地看见牧师老迈地脸。

“你现在有金币，又有身份，你能说动任何人帮你的忙。“莫森说。牧师药剂喝起来就像是受刑，但效果却很不错，只是过了一天。莫森已经能不靠外力，自己站起来了。而两天后，活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上。除了难看的伤口之外。他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这一切都是牧师地功劳，但那又如何？他也得到了酬劳，他们两不相欠。

莫森并不准备和他有过多的牵连，也不认为自己需要报恩，虽然和牧师的相处还算愉快。所以他摆出了一个坚决拒绝的表情，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可是能帮上我忙的只有你一个。“6;——为什么？因为我和你说过的话？“

重伤带来的莫名的亢奋和梦想陨落的失意让莫森和牧师有了一次短暂地交谈，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向对方坦露了自己猎龙人的身份，他以为那已经是无需保密的东西，并没有保密地价值。事实也确实如此，但他没有考虑到它会对自己和牧师之间简单的关系造成影响。现在，他开始为自己的交浅言深而感到后悔。

“不完全是。“牧师说。他用手指挠了挠脸侧，莫森盯着他，让他有点不自在。他继续说：“听说你在成为捕奴手之前，是一名不错的剑士。得过剑术比赛的冠军。”

“你查我？“

“不是查，只是好奇，你头领的狗腿子在酒馆喝酒的时候提到了你，一边嘲笑一边叹息。我很好奇，所以就多问了几句。“

莫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他的下文。他知道他没有说完。

“想不想重返荣耀？“6;——什么意思？”莫森警觉起来。

“重新成为一名令人瞩目的剑士，而不是呆在这个鬼地方慢慢腐烂。”牧师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地兽皮。”像它们一样。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你到底是谁？“

“一名能够帮助你的人。

莫森盯着牧师，眼里是极度的自我抑制。三后秒，他做出了一个令牧师意想不到的决定。

他沉声说：“滚出去。“

“你的反应很奇怪。“

“我不想说第二遍！“

牧师微张着嘴，像一条渴死在淤泥里的鱼，随后他慢慢地闭合。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啊。这么说，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