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上层精灵的挽歌 第六十四章 苍白的正义（五十九）（1/2）

卡列尼娜走进临时军官休息室之前，在门外停顿了一下，仔细地拭去了刃口的血滴，然后将月刃入鞘，顿足挺胸。虽然明知道这样并无必要，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这样的动作让她稍觉心安。就像一个普通人在面临抉择时自我鼓励的一个握拳，能打破心中的踟蹰。

——这是战争，妮娜，战争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只有胜负。你没做错。一点儿也没有。

她走了进去。

伏案中的莎娜瞥见她，站了起来，隔着矮人明显比精灵和人类都要低矮的桌子递过一份文件，而站在地图边的伯恩只是朝她看了一眼，点点头，便将注意力重新转向了悬挂着的地图。在他身侧，壁炉的火正旺，火光熊熊，左上墙壁上，草刺野猪标本上的长獠牙被投影到斑驳的天花板上，随着火焰的舞蹈左右摇摆，张牙舞爪，宛如活物。

“完了？“莎娜问。

“完了。这是什么？“

“山地布防统划书和内河地区调令单件的是几张委任书，我想这些应该是真实可信的文件，落款是火刃，戳着熔炉议会的章，日期都是最近十天内的。具体内容你可以自己看。”

“我听得懂矮人语，但写在纸上的就两说了。“

“大概的意思就是鉴于目前的形式，各地区加紧布防，正式启用预备役。统一调至北门岗哨附近的防区，随时准备作战。和我们预料得差不多。人类入侵者地觊觎确实已经给灰羽山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说不定已经得手了，否则这帮矮子不会这么紧张。他们正在快速地集结部队。往附近堆，战争不可避免了——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上面把最近地军队调用情况记录得巨细无遗，但他们的主力军神圣之锤却只字未提。难道他们不准备用它来威慑外敌？”

“涉及军事机密，那就不是我们可以随便猜测地了。”卡列尼娜说。

“也对。伤亡怎样？“

“七十四。我方。“

伯恩转过头来。看着她：“七十四？“有生命之泉和擅长治愈地德鲁伊两大优势地精灵军队是很少存在重伤这个概念地。说伤亡。一般就直接意味着死亡了。七十四。这个数字放在任何一场攻防战中都不是一个起眼地数字。但是放在这一次完全一边倒地突袭中。就有些高了。至少要比伯恩预料地要高。

“这是目前上报地数字。还有多少人死在没人注意地角落。那就不知道了。”

“可是来之前是谁向我保证这是一次必然顺利地行动地？”

“我不是在推卸责任。你知道地。伯恩。这种代价获得完全地胜利。已经不容易了。你应该有心理准备地。”

反抗是必然地。镇压也是必然地。虽然涌泉要塞被里应外合轻易攻陷。但是远征军在全面接管地时候还是遇见了不小地麻烦。矮人地体魄天生健硕。不分男女老幼。只要能抄到武器。就是一名有威胁地战士。又鉴于两族素来还算和睦地关系。屠戮不在精灵们行为范围之内。所以。尽管全副武装。并且单兵素质优异地精灵远征军占据着压倒性地优势。但兵营之外零散地岗哨和巡逻部队还有平民还是给精灵们带来了不小地阻挠。

为了遏止这个势头，卡列尼娜不得不亲手处决了几名带头的矮人。

“我是有准备，但不是问题不在这里，我也希望我们能够获胜，我也知道想要胜利必然就要有一定的牺牲，这些东西当年在荣耀岗哨你我就已经了解到麻木了。可——妮娜，你真的不明白我在抱怨什么吗？”伯恩说。

卡列尼娜默然。

这一次袭击，伯恩是不同意的——不，不是不同意，而是强烈地反对。其实从远征军调离绿妖精森林起，他就没有同意过任何事。

“我们的指责是彻底解决这里的隐患，而不是去帮那帮蠢蛋矮人擦屁股！“说这句话的时候远征军还在集结，身为永夜港风行者卫队最高领导者的伯恩这么对临时统领卡列尼娜说。他表示他的风行者卫队拒绝受命，拒绝执行这个在他看来已经是属于违抗女皇意志的命令。他是一个固执的老战士，卡列尼娜无法说服他。解决这个麻烦很简——莎娜从背后敲晕了他。等到伯恩清醒过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开拨了几个小时了。

可是尽管如此，伯恩还是没有放弃

在卡列尼娜决定抛却大部分辎重和移动相对缓慢的瘤木行者，准备轻装上阵的时候，他又表示了强烈的反对：“我们是永久中立国，我们不能随便踏入他国的境内，这会引起纷争的。“随后卡列尼娜用一句话堵住了他：”这是安德森统领的军令，有任何疑问，可以找他提，责任也是。“随后到了涌泉要塞附近，也正是这句话说服了他，让他虽然犹豫再三，但还是同意了妮娜的意见，亲自骗开了大门，占领了要塞，为远征军获得了一个给养地，也为接下来可能的严重的军事冲突抢占一个有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