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上层精灵的挽歌 第七十一章 灰羽山新秩序（二）（1/2）

火刃的呐喊给了矮人士兵们极大的信心，他们漫山遍野地朝联军阵地涌去，很多甚至都没有拿武器。这种没有章法的冲击不可能就这样击败严阵以待的人类联军，但会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弗朗西斯眯了一下眼睛，心中微微感慨，明白了火刃的用意。

精灵是不会真正和矮人动武的，除了一些过往的政治因素之外，从她们突然占领了涌泉要塞之后选择驱逐居民，而不是杀戮也可以看得出来。精灵帝国内部已经出现了派别分裂和政权动荡，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和矮人正式交恶不符合那个女人一贯的无为而治的宗旨。远征军们这么做只是在打联合防御盟约的擦边球，用这种近乎冒犯却有款可依的方式给矮人们一个战争已经开始，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的假象。从而引发战争。

人类联军方面情况如何，火刃不清楚，不过想必也是如此。

火刃经验老到，而且反应迅捷，他很快猜到了这一点，并且迅速做出了一个大胆但是非常有效的选择：舍弃防备精灵，孤注一掷，击溃人类联据着全面的优势，但想要吃下矮人和人类联军，还是得费上一番周折的。任何一名精明的领袖这种时刻都会选择等到伤之后才出来轻松地收拾残局，以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胜利。而弗朗西斯却选择了及时叫停，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火刃没有时间去猜测这个原因。因为这个原因必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虽然他现在率领着的是盟友精灵的军队，可火刃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得见船舷上众生之门的徽记，这个徽记提醒着所有人，不要忘记这个人类男子背后站着的是除了迷雾森林之外，整个西大陆最庞大地影子。任何忽视这个影子的人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矮人的理论：一个敌人总要比两个敌人要好。

所以他选择在弗朗西斯表示出和解的意向，甚至说出条件之前，向阵脚大乱的人类联军发起了冲击。力求击垮他们，消灭一个威胁。

和谈？那是当然的，精灵们严阵以待，矮人们疲惫不堪，人类联军也已经不堪一击，反抗是没有悬念的，但是两个人和谈，和三个人和谈，其中的差别是很明显的。火刃现在要做地，就是取消这个差距。

矮人士兵们漫山遍野地冲向人类联军的阵地。他露出了一丝微笑。鏖战了一晚上不分胜负，现在，结果终于出来了。虽然结果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是，毕竟还是干掉了一个威胁，不是吗？，同样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弗朗西斯微微叹气。做出了一个让火刃再次感到意外的决定。

精灵远征军的战线上，精灵弓箭手们出现在了盾手们的身后，搭上弓。朝奔行中的矮人士兵们抛射出了漫天的箭们倒下了。风险被一片灰白色地箭枝覆盖。剩下的士兵们很快明白了情况，热血开始消退。开始停住了疯狂的冲锋！不少人破口大骂，继续悍不畏死地跑着，但冲锋的势头已经消失了。

潘索斯抹了一把汗。偏将渐渐放下了手中地剑。在投石车背后。幕僚长也伸出了头。望向战场。哪里秘密麻麻地插了一片羽箭。远远地望过去。就像是长满了茅草地河岸。湿润地。带着浓重血腥味和焦油味地晨风在这些茅草上呼啸而过。哀嚎四起。宛如地狱。

“你在干什么！安德森！你想要背弃我们地盟约吗？“火刃怒吼道。在矮人士兵——甚至大部分未参加夜袭地地精灵远征军士兵来说。作为被盟军误伤者。他都是占着道德制高点地。只是弗朗西斯并不吃这一套。

“我说过。宴会结束。你们没听见吗？“

“不要用命令地语气和我们说话。你这个肮脏地粉皮人。不要以为能指使这些长兔就可以随便闯入我们地领地！你会后悔地！你会后悔地！我发誓！“下方一名手臂被砍断地矮人军官一把扯掉悬挂着地破烂盔甲。冲着上面大骂道。他在昨天晚上失去了自己地弟弟。刚才又失去了最后一名战友。难以承受地伤痛和悲愤让他失控。”还有你们这些背信弃义地长耳兔。一定也会

一支箭朝矮人军官飞去。他单手举盾。挡住了它。但是箭穿透了有大斩痕地钢盾。扎进了他地额头。矮人跪了下来。举着盾地手无力地垂下。眼睛向上翻白。盾牌和头盔一起滚在泥泞之中。随后倒下地是敦实地躯体。溅起了好大一片泥水花。

周围的矮人士兵们忍不住动了动喉结，在尸体身边空出一个大圈。

“不会有第二次警告！”弗朗西斯说。在他身边，一名精灵长弓手搭上了另一支箭。

“还有人表示抗议吗？”

周围寂静得只剩下旗帜在风中的猎猎声。

“没有？很好，现在开始谈正事。“

“正事？什么意思？”

“意思是，和平“弗朗西斯说。

火刃缄默了一阵，然后挥下面的矮人军官们开始下令收兵，矮人战士们来得快，去得也快，精灵们短距离简单的抛射，并没有对这上万的矮人士兵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抛下了近百具尸体之后，大部分的矮人战士安然返回了早已经残缺不全的北门岗哨。人类联军的溃逃势头也终于被遏制，场面又回到了最初的对持之中。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心怀侥幸了。各异的尸体，面对面地，站到了战场的正中央。脚下是混杂着暗红色血浆的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