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光与影的旋律 第十八章 余烬（二）（1/2）

刀锋峡谷内，火光熊熊，战鼓声震天响起。双足飞龙不断从低空掠过，留下溅射的酸液和巨魔猎头肆无忌惮的疯狂大笑。

而与之对应的，则是荣耀堡几乎能云排日的，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二十三支军团十七万战士肃容待，十七万人，四万马匹，没有出任何喧嚣声。即将没入地平线的落日用它的余晖将这片萧杀的场面染上了一层金光，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面容新痕宛在的约瑟夫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巍巍地站到了城头，看着眼前遍野的士兵们，百感交集，恍若隔世。

终于

“统帅大人！”有人小声提示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手，然后猛地指向落日的方向，那里没有警讯烟花，浓烟取代了它。

十七万人齐声怒喝，气势滔天。

作为一个战略缓冲带，刀锋峡谷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战术价值，这里地形太复杂了，没有设伏的价值，而且也太过狭长，防守起来势必分散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所以联军在上一次击退兽人之后并没有全面占领这里那样就得直面雷霆草原了，到时候兽人们不需出动大军，只需要鼓动起雷霆草原上的游牧部族或盗贼团们，就足够让根基不稳的联军顾此失彼。虽然联合王国一致反对，并且强烈要求乘胜追击，但饱受兽人侵扰的荣耀堡军方还是力压众议，没有在这里驻军，只是在各个视野开阔的制高点建立了哨塔，作为和兽人斥候互相制衡的战略建设之一。

现在看来，这个决议是完全正确的。因为面对兽人们突如其来的袭击，没有缓冲带的结果必然和前几次一样在第一波进攻中遭受重创，然后又龟缩到防区后，形成拉锯战这种结果。

而现在。虽然那些哨塔全部被拔除。但也给了荣耀堡足够多地时间。机动性强地骑兵和飞行部队已经第一时间增援长廊口。刀锋峡谷狭长地地形注定大军无法快速快速推进。头几波冲击长廊口关隘地必然不会出现压倒性地地面力量。只能是快速机动部队。比如狼骑兵和双足飞龙。

而狼骑兵和双足飞龙在精灵角鹰兽骑士和赞比尼亚黑骑面前是不堪一击地。

赞比尼亚人地黑骑是整个人类大陆最强大地铁骑。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马儿虽然没有座狼凶猛。却胜在迅捷。进退有据。稍一纵合就能扭转局势。兽人骑兵地战斧不容易在错身地瞬间对铠甲在身地人类骑兵造成致命伤亡。而战狼再凶猛却也抵敌不过骑士长枪地围拢戳。团队作战地时候。狼骑兵并不能占得上风。

至于精灵地角鹰兽骑士就更占上风了：先不说角鹰兽这种短翼丛林锐爪猛禽对上习惯乘着平原上上升地热气流翱翔地宽翼双足飞龙单体格斗优势有多大。单说整体对抗对付空中力量最有效地武器地弓弩。而弓弩技艺。在大陆上精灵自称第二。谁敢自称第一？

双方对抗地时候。巨魔猎头只能投掷粗糙地浸毒短标枪。射程短。携带量又少。无法威胁到习惯在丛林中穿梭自如地角鹰兽。而精灵骑手却可以用弓轻松写意地射穿双足飞龙地脖子。双足飞龙部队在没有法师和地面弓箭手地掩护时。遇见角鹰兽骑士完全是自寻死路。很多时候。骁勇好斗地角鹰兽甚至等不及迫近对手。拥有射程优势地精灵骑手就已经借着手里地弓轻松地解决战斗了。

所以当警讯烟花绽开地第一时间。赞比尼亚黑骑和风行卫队地角鹰兽飞行大队不需要等待命令。就往那个方向奔袭。力图在第一波进攻上力挫敌人。

第一步守住，那么兽人们的先手权就易手了，虽然无法将它们拒于门外，而且连据点也必然会在愈演愈烈地攻势中土崩瓦解，但能延缓攻势，适时阻延敌人的脚步，或适当地放入一部分狼骑，形成围歼地良好局势，为最终的胜利奠定一个基点。

长廊口地积土墙上，联军第一个锋队正在严阵以待。越过墙，可以看见狼骑兵像涨潮时分的潮水一样弥漫过来，瞬间将峡谷口地红壤地染成了灰绿色，这些狼背的绿皮兽人一边用粗铁锻的粗笨战斧拍打着腿侧材质不一的护腿片，激励战狼的同时也激励自己。一边紧紧地盯着算不上高大坚固的土墙，全力冲刺。

“准备！”

随着一声怒喝，联军士兵们向后退，弓箭手们纷纷上前，开弓朝天需要预瞄，峡谷的地势决定了狼骑无法分散开，这么密集的阵型，不射中才难。早已经上弦的脚踏弩和小型投石车也蓄势待。

第一波狼骑飞速靠近，人类弓箭手拉着弓，汗水从额头落下，目光却一霎也不霎。距离已经足够目力优秀的人看清楚这些野兽流涎的血盆大口和锐爪翻腾起的泥土了，狼骑兵们开始将斧头举起。这是抛射的最佳距离，但指挥官还没有下令射击，只是盯着它们。

这时候，轰然一声，尘土飞扬，第一波的战狼们忽然失去了平衡，头朝前栽去，被大地吞噬。随后传来惨烈的叫声。它们踩中了壕沟。平常兽人斥候没有少在这片关隘周围晃荡，对周围的地势了如指掌，但它们并不能探知这种战略准备，这几条宽战壕其实早已准备就绪，构架类似穴居人的拱顶洞窟，平常人类哨兵在上面巡回如常，因为是重量不够的缘故，而战狼的重量却是人类士兵的数倍，加上如此猛烈的冲击，自然一触即溃。

最先的近百批狼骑顿时陷入，被下面的尖木桩串成肉串。而后面的狼骑却没有停止，不顾大量先头骑兵的伤亡，继续堆积过来，竟然是意图用己方的士兵填满这条深沟，兽人的野蛮可见一斑。

目睹这一幕，很多新兵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冲击还在继续，甚至更加凶猛，预料变成了现实，几乎是转瞬之间，两条

已经被填平，也就是说在这一片刻之间，至少有六百兵命丧此地，成了兽人入侵战中敌人的第一滴血。毫无伤地歼灭这么一支纵队兽人精锐，但土墙上的联军士兵毫无兴奋可言，不单是因为亲眼目睹了兽人的悍勇，也是因为目力所至之处，狼骑兵们依旧无穷无尽。

狼骑兵们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像是潮水漫过沙滩上两条足迹一样轻而易举地覆盖了壕沟。朝愈来愈近的隘口冲来。土墙后面地士兵们紧紧地盯着它们，手中的弓弦不由自主地又张开了一点。

更多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现在，他们已经能看见兽人们粗皮帽下的眼睛了。但指挥官还是没有下令。而是竖起了一根手指。这时候，架在前面的几十架脚踏弩开始了运作。

粗大的驽弦弹起一丝白色地尘土，巨大的弩箭激射而出，十几支弩箭几乎是互相平行飞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扎入兽人密集的阵型里，顿时在他们密不透风的阵型里刻出条条血线。

军用脚踏弩地威力尤胜黑市流通的民用版，弦更粗，弓臂更长，弩箭的威力也更大。倒三角的箭头所到之处，兽人狼骑兵们就像是被犁破开的肥沃绿土一样，翻飞出暗红色的泥浪。

这一次攻击的伤亡并不比刚才地壕沟大，但不同的是，壕沟这个障碍兽人们可以用填满这个简单而粗暴的手段抹煞，而锋线上的人仰狼翻却不是可以迅速解决的了。队伍瞬间被这些伤员和被自己也受意识主导，下意识地试图规避危险地座狼搅乱，乱成一团，冲击力大打折扣。就像是沙滩上遇见礁石，无力为继的浪花。

这时候，指挥官竖起了第二根手指。身后地小型投石车出咯吱声，士兵们点燃抛碗中的重物，砍断了绳索。半人高地浇油石块间杂着一些盛放硫和包裹着重火油的重木箱一起被抛出。雨点一般落下，砸出大片地血肉。联军士气大振。不过稍让新兵们意外的是，指挥官没有选择趁乱打压，石块的落点不是眼前混乱中的先头部队，却是壕沟附近。

石块上的火油燃烧起来是无法被水浇灭的，却也无法对漫山遍野的兽人造成更多的危险连充满尖锐木桩的壕沟都能毫不犹豫地用堆过去，百来个可以绕过去的燃烧石块带来的伤亡又算得上什么？

零星的燃烧点在兽人并不能延缓兽人的冲击，兽人们依旧在朝前冲击，甚至淹没了火光，但是下一刻，形势变了。火光猛地亮起，那些硫和重油被引燃，然后蓬地燃烧，瞬间连绵成一片火海。重火油从尸体间的隙缝中滴落。引燃了壕沟下面埋藏着的劣质矿物油，继而引燃大量优质煤。火焰从尸体的缝隙中窜起数人高，然后是剧烈的爆炸。气浪刮过地表，就像锋利的镰刀收割稻穗一样轻而易举地掀翻附近的狼骑兵。灼热的，带着肉香味的气浪刮过土墙，热风扑面。弓箭手们不由地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却看见壕沟已经被炸开，那些深埋地底的黑乎乎的煤袒露在沟里，在燃油的帮助下蓬勃燃烧，窜出巨大的火苗，贴近煤炭的地方是幽蓝色几近透明的暗火，而接触到其他可燃物的时候则变成了明黄和赤红的明火。狼骑兵们被这道无法逾越的火沟拦腰切成了两端，攻势完全被扼断。

土墙前面的狼骑们则陷入了慌乱。兽人也许不知道什么叫胆怯，但座狼毕竟是野兽。见惯了血肉不意味着见惯火光，它们被吓坏了，忘记了骑手的勒令，开始乱窜，队伍更加混乱。

这时候，土墙的指挥官才握紧了拳头，将手猛地前挥：“射！”

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的弓箭手们开始了他们的攻击，漫天羽箭被抛射上天，不等它们落下，这些弓手们朝后退去，另一批早已引弦待的弓箭手接上，同样不用预瞄的抛射。接下来是第三波，第四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