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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记》1-5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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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曰:大助子,且喜得增寿。北边坐人是北斗,南边坐人是南斗。南斗注生,北斗主死。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北斗;所有祈求,

皆向北斗。

信都令家妇女惊恐,更互疾的。使辂筮之。辂曰:君北堂西头有两死男子:一男持矛,一男持弓箭。头在壁内,脚在壁外。持

矛者主刺头,故头重痛不得举也;持弓箭者主射胸腹,故心中悬痛不得饮食也。昼则浮游,夜来病人,故使惊恐也。于是掘其室中

,入地八尺,果得二棺:一棺中有矛;一棺中有角弓及箭,箭久远,木皆消烂,但有铁及角完耳。乃徙骸骨去城二十里埋之,无复疾

病。

利漕民郭恩,字义博,兄弟三人,皆得躄疾。使辂筮其所由。辂曰:卦中有君本墓,墓中有女鬼,非君伯母,当叔母也。昔饥

荒之世,当有利其数升米者,排着井中,啧啧有声,推一大石下,破其头,孤魂冤痛,自诉于天耳。

淳于智,字叔平,济北庐人也。性深沈,有思义。少为书生,能易筮,善厌胜之术。高平刘柔,夜卧,鼠啮其左手中指,意甚恶

之。以问智。智为筮之,曰:鼠本欲杀君而不能,当为使其反死。乃以朱书手腕横文后三寸,为田字,可方一寸二分,使夜露手以

卧。有大鼠伏死于前。

上党鲍瑗家多丧病贫苦,淳于智卜之,曰:君居宅不利,故令君困尔。君舍东北有大桑树。君径至市,入门数十步,当有一人

卖新鞭者,便就买还,以悬此树。三年,当暴得财。瑗承言诣市,果得马鞭悬之。三年,浚井,得钱数十万,铜铁器复二万余,于

是业用既展,病者亦无恙。

谯人夏侯藻,母病困,将诣智卜,忽有一狐当门向之嗥叫。藻大愕惧。遂驰诣智。智曰:其祸甚急。君速归,在狐嗥处,拊心

啼哭,令家人惊怪,大小毕出,一人不出,啼哭勿休。然其祸仅可免也。藻还如其言,母亦扶病而出。家人既集,堂屋五间拉然而

崩。

护军张劭母病笃。智筮之,使西出市沐猴系母臂。令傍人搥拍,恒使作声,三日放去。劭从之,其猴出门,即为犬所咋死,母病

遂差。

郭璞,字景纯,行至庐江,劝太守胡孟康急回南渡。康不从,璞将促装去之,爱其婢,无由得,乃取小豆三斗,绕主人宅散之。

主人晨起,见赤衣人数千围其家,就视,则灭。甚恶之,请璞为卦。璞曰:君家不宜畜此婢,可于东南二十里卖之,慎勿争价,则

此妖可除也。璞阴令人贱买此婢,复为投符于井中,数千赤衣人一一自投于井。主人大悦。璞携婢去,后数旬,而庐江陷。

赵固所乘马忽死,甚悲惜之,以问郭璞。璞曰:可遣数十人持竹竿,东行三十里,有山林陵树,便搅打之。当有一物出,急宜

持归。于是如言,果得一物,似猿。持归,入门,见死马,跳梁走往死马头,嘘吸其鼻。顷之,马即能起。奋迅嘶鸣,饮食如常。

亦不复见向物。固奇之,厚加资给。

扬州别驾顾球姊,生十年,便病,至年五十余,令郭璞筮,得大过之升。其辞曰:大过卦者义不嘉。冢墓枯杨无英华。振动游

魂见龙车。身被重累婴妖邪。法由斩祀杀灵蛇。非己之咎先人瑕。案卦论之可奈何。球乃迹访其家事,先世曾伐大树,得大蛇,杀

之,女便病。病后,有群鸟数千,回翔屋上,人皆怪之,不知何故,有县农行过舍边,仰视,见龙牵车,五色晃烂,其大非常,有顷

遂灭。

义兴方叔保得伤寒,垂死,令璞占之,不吉,令求白牛厌之。求之不得,唯羊子玄有一白牛,不肯借。璞为致之,即日有大白牛

从西来,径往临,叔保惊惶、病即愈。

西川费孝先善轨革,世皆知名,有大若人王旻,因货殖至成都,求为卦。孝先曰:教住莫住,教洗莫洗。一石谷捣得三斗米。

遇明即活,遇暗即死。再三戒之,令诵此言足矣。旻志之。及行,途中遇大雨,憩一屋下,路人盈塞,乃思曰:教住莫住,得非此

耶?遂冒雨行,未几,屋遂颠覆,独得免焉。旻之妻已私邻比,欲媾终身之好,俟旋归,将致毒谋。旻既至,妻约其私人曰:今夕

新沐者,乃夫也。将哺,呼旻洗沐,重易巾幯。旻悟曰:教洗莫洗,得非此耶?坚不从。妻怒,不省,自沐。夜半反被害。既觉

,惊呼邻里共视,皆莫测其由。遂被囚系考讯。狱就,不能自辨。郡守录状,旻泣言死即死矣,但孝先所言,终无验耳。左右以是语

上达。郡守命未得行法乎旻。问曰:汝邻比何人也?曰:康七。遂遣人捕之。杀汝妻者,必此人也。已而果然。因谓僚佐曰:

一石谷捣得三斗米,非康七乎。由是辨雪,诚遇明即活之效。

隗照,汝阴鸿寿亭民也。善易,临终,书板授其妻曰:吾亡后,当大荒。虽尔,而慎莫卖宅也。到后五年春,当有诏使,来顿

此亭,姓龚,此人负吾金,即以此板往责之。勿负言也。亡后,果大困,欲卖宅者数矣,忆夫言,辄止。至期,有龚使者,果止亭

中,妻遂赉板责之。使者执板,不知所言,曰:我平生不负钱,此何缘尔邪?妻曰:夫临亡,手书板见命如此,不敢妄也。使者

沈吟良久而悟,乃命取蓍筮之卦成,抵掌叹曰:妙哉隗生!含明隐迹,而莫之闻。可谓镜穷达而洞吉凶者也。于是告其妻曰:吾

不负金,贤夫自有金。乃知亡后当暂穷,故藏金以待太平。所以不告儿妇者,恐金尽而困无已也。知吾善易,故书板以寄意耳。金五

百斤,盛以青罂,覆以铜柈,埋在堂屋东头,去地一丈,入地九尺。妻还掘之,果得金,皆如所卜。

韩友,字景先,庐江舒人也。善占卜,亦行京房厌胜之术。刘世则女病魅,积年,巫为攻祷,伐空冢故城间,得狸鼍数十,病犹

不差。友筮之,命作布囊,俟女发时,张囊着窗牖间。友闭户作气,若有所驱。须臾间,见囊大胀如吹。因决败之。女仍大发。友乃

更作皮囊二枚沓张之,施张如前,囊复胀满,因急缚囊口,悬着树,二十许日,渐消。开视,有二斤狐毛。女病遂差。

会稽严卿善卜筮。乡人魏序欲东行,荒年,多抄盗,令卿筮之。卿曰:君慎不可东行。必遭暴害。而非劫也。序不信。卿曰:

既必不停,宜有以禳之。可索西郭外独母家白雄狗,系着船前。求索,止得驳狗,无白者。卿曰:驳者亦足。然犹恨其色不纯。

当余小毒,止及六畜辈耳。无所复忧。序行半路,狗忽然作声,甚急,有如人打之者。比视,已死,吐黑血斗余。其夕,序墅上白

鹅数头,无故自死。序家无恙。

沛国华佗,字符化,一名敷。琅邪刘勋,为河内太守,有女,年几二十,苦脚左膝有有疮,痒而不痛,疮愈数十日复发,如此七

八年。迎佗使视。佗曰:是易治之。当得稻糠,黄色犬一头,好马二匹。以绳系犬颈,使走马牵犬,马极,辄易,计马走三十余里

,犬不能行,复令步人拖曳,计向五十里,乃以药饮女。女即安卧不知人,因取大刀断犬腹,近后脚之前,以所断之处向疮口,令二

三寸,停之须臾,有若蛇者,从疮中出。便以铁椎横贯蛇头,蛇在皮中动摇良久,须臾,不动,乃牵出,长三尺许,纯是蛇,但有眼

处而无童子,又逆麟耳。以膏散着疮中,七日愈。

佗尝行道,见一人病咽,嗜食不得下,家人车载,欲往就医。佗闻其呻吟声,驻车往视语之曰:向来道边,有卖饼家蒜虀大酢

,从取三升饮之,病自当去。即如佗言,立吐蛇一枚。

搜神记卷四

风伯,雨师,星也。风伯者,箕星也。雨师者,毕星也。郑玄谓:司中、司命,文星第四,第五星也。雨师:一曰屏翳,一曰号

屏,一曰玄冥。

蜀郡张宽,字叔文,汉武帝时为侍中。从祀甘泉,至渭桥,有女子浴于渭水,乳长七尺。上怪其异,遣问之。女曰:帝后第七

车者知我。所来时,宽在第七车。对曰:天星。主祭祀者,斋戒不洁,则女人见。

文王以太公望为灌坛令,期年,风不鸣条。文王梦一妇人,甚丽,当道而哭。问其故。曰:吾泰山之女,嫁为东海妇,欲归,

今为灌坛令当道有德,废我行;我行,必有大风疾雨,大风疾雨,是毁其德也。文王觉,召太公问之。是日果有疾雨暴风,从太公

邑外而过。文王乃拜太公为大司马。

胡母班,字季友,泰山人也。曾至泰山之侧,忽于树间,逢一绛衣驺呼班云:泰山府君召。班惊楞,逡巡未答。复有一驺出,

呼之。遂随行数十步,驺请班暂瞑,少顷,便见宫室,威仪甚严。班乃入阁拜谒,主为设食,语班曰:欲见君,无他,欲附书与女

婿耳。班问:女郎何在?曰:女为河伯妇。班曰:辄当奉书,不知缘何得达?答曰:今适河中流,便扣舟呼青衣,当自有取

书者。班乃辞出。昔驺复令闭目,有顷,忽如故道。遂西行,如神言而呼青衣。须臾,果有一女仆出,取书而没。少顷,复出。云

:河伯欲暂见君。婢亦请瞑目。遂拜谒河伯。河伯乃大设酒食,词旨殷勤。临去,谓班曰:感君远为致书,无物相奉。于是命左

右:取吾青丝履来!以贻班。班出,瞑然忽得还舟。遂于长安经年而还。至泰山侧,不敢潜过,遂扣树自称姓名,从长安还,欲启

消息。须臾,昔驺出,引班如向法而进。因致书焉。府君请曰:当别。再报班,语讫,如厕,忽见其父着械徒,作此辈数百人。班

进拜流涕问:大人何因及此?父云:吾死不幸,见遣三年,今已二年矣。困苦不可处。知汝今为明府所识,可为吾陈之。乞免此

役。便欲得社公耳。班乃依教,叩头陈乞。府君曰:生死异路,不可相近,身无所惜。班苦请,方许之。于是辞出,还家。岁余

,儿子死亡略尽。班惶惧,复诣泰山,扣树求见。昔驺遂迎之而见。班乃自说:昔辞旷拙,及还家,儿死亡至尽。今恐祸故未已,

辄来启白,幸蒙哀救。府君拊掌大笑曰:昔语君:死生异路,不可相近故也。即敕外召班父。须臾至,庭中问之:昔求还里社,

当为门户作福,而孙息死亡至尽,何也?答云:久别乡里,自忻得还,又遇酒食充足,实念诸孙,召之。于是代之。父涕泣而出。班遂还。后有儿皆无恙。

宋时弘农冯夷,华阴潼乡堤首人也。以八月上庚日渡河,溺死。天帝署为河伯。又五行书曰:河伯以庚辰日死,不可治船远行

,溺没不返。

吴余杭县南,有上湖,湖中央作塘。有一人乘马看戏,将三四人,至岑村饮酒,小醉,暮还时,炎热,因下马,入水中枕石眠。

马断走归,从人悉追马,至暮不返。眠觉,日已向晡,不见人马。见一妇来,年可十六七,云:女郎再拜,日既向暮,此间大可畏

,君作何计?因问:女郎何姓?那得忽相闻?复有一少年,年十三四,甚了了,乘新车,车后二十人至,呼上车,云:大人暂欲

相见。因回车而去。道中绎络,把火见城郭邑居。既入城,进厅事,上有信幡,题云:河伯信。俄见一人,年三十许,颜色如画

,侍卫烦多,相对欣然,敕行酒,笑云:仆有小女,颇聪明,欲以给君箕帚。此人知神,不敢拒逆。便敕:备办会就郎中婚。承白

:已办。遂以丝布单衣,及纱袷绢裙,纱衫裈履屐,皆精好。又给十小吏,青衣数十人。妇年可十**,姿容婉媚,便成。三日,经

大会客拜阁,四日,云:礼既有限,发遣去。妇以金瓯麝香囊与婿别,涕泣而分。又与钱十万,药方三卷,云:可以施功布德。

复云:十年当相迎。此人归家,遂不肯别婚,辞亲出家作道人。所得三卷方:一卷脉经,一卷汤方,一卷丸方。周行救疗,皆致神

验。后母老,兄丧,因还婚宦。

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郑容从关东来,将入函关,西至华阴,望见素车白马,从华山上下。疑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问

郑容曰:安之?答曰:之咸阳。车上人曰:吾华山使也。愿托一牍书,致镐池君所。子之咸阳,道过镐池,见一大梓,有文石

,取款梓,当有应者。即以书与之。容如其言,以石款梓树,果有人来取书。明年,祖龙死。

张璞,字公直,不知何许人也。为吴郡太守,征还,道由庐山,子女观于祠室,婢使指像人以戏曰:以此配汝。其夜,璞妻梦

庐君致聘曰:鄙男不肖,感垂采择,用致微意。妻觉怪之。婢言其情。于是妻惧,催璞速发。中流,舟不为行。阖船震恐。乃皆投

物于水,船犹不行。或曰:投女。则船为进。皆曰:神意已可知也。以一女而灭一门,奈何?璞曰:吾不忍见之。乃上飞庐,

卧,使妻沈女于水。妻因以璞亡兄孤女代之。置席水中,女坐其上,船乃得去。璞见女之在也,怒曰:吾何面目于当世也。乃复投

己女。及得渡,遥见二女在下。有吏立于岸侧,曰:吾庐君主簿也。庐君谢君。知鬼神非匹。又敬君之义,故悉还二女。后问女。

言:但见好屋,吏卒,不觉在水中也。

建康小吏曹着,为庐山使所迎,配以女婉。着形意不安,屡屡求请退。婉潜然垂涕,赋诗序别。幷赠织成裈衫。

宫亭湖孤石庙,尝有估客下都,经其庙下,见二女子,云:可为买两量丝履,自相厚报。估客至都,市好丝履,幷箱盛之,自

市书刀,亦内箱中。既还,以箱及香置庙中而去,忘取书刀。至河中流,忽有鲤鱼跳入船内,破鱼腹,得书刀焉。

南州人有遣吏献犀簪于孙权者,舟过宫亭庙而乞灵焉。神忽下教曰:须汝犀簪。吏惶遽不敢应。俄而犀簪已前列矣。神复下教

曰:俟汝至石头城,返汝簪。吏不得已,遂行,自分失簪,且得死罪。比达石头,忽有大鲤鱼,长三尺,跃入舟。剖之,得簪。

郭璞过江,宣城太守殷佑,引为参军。时有一物,大如水牛,灰色,卑脚,脚类象,胸前尾上皆白,大力而迟钝,来到城下,众

咸怪焉。佑使人伏而取之。令璞作卦,遇遯之蛊,名曰驴鼠。卜适了,伏者以戟刺,深尺余。郡纪纲上祠请杀之。巫云:庙神不

悦。此是郱(幷改共)亭驴山君使。至荆山,暂来过我,不须触之。遂去,不复见。

庐陵欧明,从贾客,道经彭泽湖,每以舟中所有多少投湖中,云:以为礼。积数年后,复过,忽见湖中有大道,上多风尘,有

数吏,乘车马来候明,云:是青洪君使要。须臾,达见,有府舍,门下吏卒。明甚怖。吏曰:无可怖!青洪君感君前后有礼,故

要君,必有重遗君者。君勿取,独求‘如愿‘耳。明既见青洪君,乃求如愿。使逐明去。如愿者,青洪君婢也。明将归,所愿辄

得,数年,大富。

益州之西,云南之东,有神祠,克山石为室,下有神,奉祠之,自称黄公。因言:此神,张良所受黄石公之灵也。清净不宰杀。

诸祈祷者,持一百钱,一双笔,一丸墨,置石室中,前请乞,先闻石室中有声,须臾,问:来人何欲?既言,便具语吉凶,不见其

形。至今如此。

永嘉中,有神见兖州,自称樊道基。有妪,号成夫人。夫人好音乐,能弹箜篌,闻人弦歌,辄便起舞。

沛国戴文谋,隐居阳城山中,曾于客堂,食际,忽闻有神呼曰:我天帝使者,欲下凭君,可乎?文闻甚惊。又曰:君疑我也。文乃跪曰:居贫,恐不足降下耳。既而洒扫设位,朝夕进食,甚谨。后于室内窃言之。妇曰:此恐是妖魅凭依耳。文曰:我

亦疑之。及祠飨之时,神乃言曰:吾相从方欲相利,不意有疑心异议。文辞谢之际,忽堂上如数十人呼声,出视之,见一大鸟,

五色,白鸠数十随之,东北入云而去,遂不见。

麋竺,字子仲,东海朐人也。祖世货殖,家赀巨万。常从洛归,未至家数十里,见路次有一好新妇,从竺求寄载。行可二十余里

,新妇谢去,谓竺曰:我天使也。当往烧东海麋竺家,感君见载,故以相语。竺因私请之。妇曰:不可得不烧。如此,君可快去。我当缓行,日中,必火发。竺乃急行归,达家,便移出财物。日中,而火大发。

汉宣帝时,南阳阴子方者,性至孝。积恩,好施。喜祀灶。腊日,晨炊,而灶神形见。子方再拜受庆,家有黄羊,因以祀之。自

是已后,暴至巨富。田七百余顷,舆马仆隶,比于邦君。子方尝言:我子孙必将强大,至识三世,而遂繁昌。家凡四侯,牧守数十。

故后子孙尝以腊日祀灶,而荐黄羊焉。

吴县张成,夜起,忽见一妇人立于宅南角,举手招成曰:此是君家之蚕室。我即此地之神。明年正月十五,宜作白粥,泛膏于

上。以后年年大得蚕。今之作膏糜像此。

豫章有戴氏女,久病不差,见一小石形像偶人,女谓曰:尔有人形,岂神?能差我宿疾者,吾将重汝。其夜,梦有人告之:

吾将佑汝。自后疾渐差。遂为立祠山下。戴氏为巫,故名戴侯祠。

汉阳羡长刘(王巳)尝言:我死当为神。一夕,饮醉,无病而卒。风雨,失其柩。夜闻荆山有数千人噉声,乡民往视之,则棺已

成冢。遂改为君山,因立祠祀之。

搜神记卷五

蒋子文者,广陵人也。嗜酒,好色,挑挞无度。常自谓:己骨清,死当为神。汉末,为秣陵尉,逐贼至钟山下,贼击伤额,因

解绶缚之,有顷遂死。及吴先主之初,其故吏见文于道,乘白马,执白羽,侍从如平生。见者惊走。文追之,谓曰:我当为此土地

神,以福尔下民。尔可宣告百姓,为我立祠。不尔,将有大咎。是岁夏,大疫,百姓窃相恐动,颇有窃祠之者矣。文又下巫祝:吾

将大启佑孙氏,宜为我立祠;不尔,将使虫入人耳为灾。俄而小虫如尘虻,入耳,皆死,医不能治。百姓愈恐。孙主未之信也。又

下巫祝:吾不祀我,将又以大火为灾。是岁,火灾大发,一日数十处。火及公宫。议者以为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宜有以抚之。于

是使使者封子文为中都侯,次弟子绪为长水校尉,皆加印绶。为立庙堂。转号钟山为蒋山,今建康东北蒋山是也。自是灾厉止息,百

姓遂大事之。

刘赤父者,梦蒋侯召为主簿。期日促,乃往庙陈请:母老,子弱,情事过切。乞蒙放恕。会稽魏过,多材艺,善事神,请举过

自代。因叩头流血。庙祝曰:特愿相屈,魏过何人,而有斯举?赤父固请,终不许,寻而赤父死焉。

咸宁中,太常卿韩伯子某,会稽内史王蕴子某,光禄大夫刘耽子某,同游蒋山庙。庙有数妇人像,甚端正。某等醉,各指像以戏

,自相配匹。即以其夕,三人同梦蒋侯遣传教相闻,曰:家子女并丑陋,而猥垂荣顾。辄刻某日:悉相奉迎。某等以其梦指适异

常,试往相问,而果各得此梦,符协如一。于是大惧。备三牲,诣庙谢罪乞哀。又俱梦蒋侯亲来降已曰:君等既已顾之,实贪,会

对克期垂及,岂容方更中悔?经少时并亡。

会稽鄮县东野有女子,姓吴,字望子,年十六,姿容可爱。其乡里有解鼓舞神者,要之,便往。缘塘行,半路,忽见一贵人,端

正非常。贵人乘船,挺力十余,整顿令人问望子欲何之?具以事对。贵人云:今正欲往彼,便可入船共去。望子辞不敢。忽然不

见。望子既拜神座,见向船中贵人,俨然端坐,即蒋侯像也。问望子来何迟?因掷两橘与之。数数形见,遂隆情好。心有所欲,辄

空中下之。尝思噉鲤一双,鲜鲤随心而至。望子芳香,流闻数里,颇有神验。一邑共事奉。经三年,望子忽生外意,神便绝往来。

陈郡谢玉,为琅邪内史,在京城,所在虎暴,杀人甚众。有一人,以小船载年少妇,以大刀插着船,挟暮来至逻所,将出语云:

此间顷来甚多草秽,君载细小,作此轻行,大为不易。可止逻宿也。相问讯既毕,逻将适还去。其妇上岸,便为虎将去;其夫拔刀

大唤,欲逐之。先奉事蒋侯,乃唤求助。如此当行十里,忽如有一黑衣为之导,其人随之,当复二十里,见大树,既至一穴,虎子闻

行声,谓其母至,皆走出,其人即其所杀之。便拔刀隐树侧,住良久,虎方至,便下妇着地,倒牵入穴。其人以刀当腰斫断之。虎既

死,其妇故活。向晓,能语。问之,云:虎初取,便负着背上,临至而后下之。四体无他,止为草木伤耳。扶归还船,明夜,梦一

人语之曰:蒋侯使助汝,知否?至家,杀猪祠焉。

淮南全椒县有丁新妇者,本丹阳丁氏女,年十六,适全椒谢家。其姑严酷,使役有程,不如限者,仍便笞捶不可堪。九月九日,

乃自经死。遂有灵向,闻于民间。发言于巫祝曰:念人家妇女,作息不倦,使避九月九日,勿用作事。见形,着缥衣,戴青盖,从

一婢,至牛渚津,求渡。有两男子,共乘船捕鱼,仍呼求载。两男子笑共调弄之。言:听我为妇,当相渡也。丁妪曰:谓汝是佳

人,而无所知。汝是人,当使汝入泥死;是鬼,使汝入水。便却入草中。须臾,有一老翁,乘船,载苇。妪从索渡。翁曰:船上无

装,岂可露渡?恐不中载耳。妪言无苦。翁因出苇半许,安处不着船中,徐渡之。至南岸,临去,语翁曰:吾是鬼神,非人也。自

能得过,然宜使民间粗相闻知。翁之厚意,出苇相渡,深有惭感,当有以相谢者。若翁速还去,必有所见,亦当有所得也。翁曰:

恐燥湿不至,何敢蒙谢。翁还西岸,见两男子覆水中。进前数里,有鱼千数,跳跃水边,风吹至岸上。翁遂弃苇,载鱼以归。于是

丁妪遂还丹阳。江南人皆呼为丁姑。九月九日,不用作事,咸以为息日也。今所在祠之。

散骑侍郎王佑疾困,与母辞诀,既而闻有通宾者,曰:某郡,某里,某人,尝为别驾。佑亦雅闻其姓字,有顷,奄然来至,曰

:与卿士类有自然之分,又州里情,便款然。今年国家有大事,出三将军,分布征发吾等十余人为赵公明府参佐,至此仓卒,见卿

有高门大屋,故来投,与卿相得,大不可言。佑知其鬼神,曰:不幸疾笃,死在旦夕,遭卿,以性命相托。答曰:人生有死,此

必然之事。死者不系生时贵贱。吾今见领兵三千,须卿得度簿相付,如此地难得,不宜辞之。佑曰:老母年高,兄弟无有,一旦死

亡,前无供养。遂欷歔不能自胜。其人怆然曰:卿位为常伯,而家无余财,向闻与尊夫人辞诀,言辞哀苦,然则卿国士也,如何可

令死。吾当相为。因起去。明日,更来。其明日,又来。佑曰:卿许活吾,当卒恩否?答曰:大老子业已许卿,当复相欺耶!

见其从者数百人,皆长二尺许,乌衣军服,赤油为志。佑家击鼓祷祀,诸鬼闻鼓声,皆应节起舞,振袖飒飒有声。佑将为设酒食。辞

曰:不须。因复起去。谓佑曰:病在人体中,如火。当以水解之。因取一杯水,发被灌之。又曰:为卿留赤笔十余枝,在荐下

,可与人使簪之。出入辟恶灾,举事皆无恙。因道曰:王甲、李乙,吾皆与之。遂执佑手与辞。时佑得安眠,夜中忽觉,乃呼左

右,令开被,神以水灌我,将大沾濡。开被。而信有水在上被之下,下被之上,不浸,如露之在荷。量之,得三升七合。于是疾三

分愈二。数日。大除。凡其所道当取者,皆死亡。唯王文英,半年后乃亡。所道与赤笔人,皆经疾病及兵乱,皆亦无恙。初,有妖书

云:上帝以三将军赵公明、钟士季各督数鬼下取人。莫知所在。佑病差,见此书,与所道赵公明合焉。

汉下邳周式尝至东海,道逢一吏,持一卷书,求寄载。行十余里,谓式曰:吾暂有所过,留书寄君船中,慎勿发之。去后,式

盗发现书,皆诸死人录,下条有式名。须臾,吏还,式犹视书。吏怒曰:故以相告,而忽视之?式叩头流血,良久,吏曰:感卿

远相载,此书不可除卿名。今日已去,还家,三年勿出门,可得度也。勿道见吾书。式还,不出,已二年余,家皆怪之。邻人卒亡

,父怒,使往吊之。式不得已,适出门,便见此吏。吏曰:吾令汝三年勿出,而今出门,知复奈何?吾求不见,连累为鞭杖,今已

见汝,无可奈何。后三日,日中,当相取也。式还,涕泣具道如此。父故不信。母昼夜与相守。至三日日中时,果见来取,便死。

南顿张助,于田中种禾,见李核,欲持去,顾见空桑,中有土,因植种,以余浆溉灌。后人见桑中反复生李,转相告语,有病目

痛者,息阴下,言:李君令我目愈,谢以一豚。目痛小疾,亦行自愈。众犬吠声,盲者得视,远近翕赫,其下车骑常数千百,酒肉

滂沱。间一岁余,张助远出来还,见之,惊云:此有何神,乃我所种耳。因就斫之。

王莽居摄,刘京上言:齐郡临淄县亭长辛当,数梦人谓曰:吾,天使也。摄皇帝,当为真。即不信我,此亭中当有新井出。‘

亭长起视亭中,因有新井。入地百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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