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香茅茶(2/2)
一来当年芪兰王在长安时所住的旧宅邸如今废弃已久,二来念在萧绮云又是与幼弟弱妹久别,皇上便赏了恩泽,许芪兰王世子太子别苑偏院居住,清河翁主随长姐内院居住。
谢了恩回府,下人回禀太子去定国公府上也正好回来了。
萧绮云嘱咐弟弟妹妹该去前院拜见刘恪,道:“若是按照寻常人家,倒是可以叫句姐夫混得。可是如今到底是天家,规矩可是万万不能错的。”顿了顿,她又嘱咐一句,“再者,也去韦良娣阁中坐坐吧。”
萧奂萧因到前院的时候,瞧见陆鼎夫正立在刘恪的书房外的廊子上。一个大丫头端着托盘顺着廊子过来,看到陆鼎夫,忙停下回话。
“陆主管,主子让准备的解酒茶。”
“水温不对,重新去弄,”陆鼎夫说着,掀开茶盅盖,一瞧,眉头微皱了一下,“怎么准备了这个来?”
“是主子特意要的,还是奴婢刚专门去太子妃那边要了才有的呢。”
陆鼎夫正要说话,看见萧奂萧因二人走来,便住了嘴。向二人行了礼,进了书房,旋即出来,迎二人进去。
刘恪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卷书看着。
萧因望去,他较之几年前来芪兰的那个时候,虽然是一样的面如冠玉、风姿秀丽,却似乎有些不同。好像是有些倦态,或者是清瘦,对,正是清瘦了。他穿着件月白色黛蓝滚边的宽袖长袍,更是显得这般。
听到二人行礼问好,刘恪把书往案上一放,扬手请二人就坐。
礼节性的那番套话之后,房间里一阵可怕的死寂。
所幸,陆鼎夫这时候端着茶盅子进来了。
“陆主管先带世子去偏院看看是否一切妥当了吧。”刘恪总算发了声。
萧奂应声,起来便告退。萧因也是巴不得这么一声,跟着就要一起溜走。
“翁主少待,本宫还有话。”
萧奂闻言,同妹妹一样是一愣,着实摸不着头脑。奈何太子发话,也只好随着陆鼎夫从书房退了出来。
房内又恢复了死寂,比方才更加可怕。
萧因熬了半晌,实在是受不了了,心下一横,虽然他是太子,也不至于真的把她一个小丫头怎么样吧,何况真是怎么样,也比这样吊着强。于是便开口问道:“清河不知道殿下有什么话?”
刘恪看着她,嘴角似乎有微微上扬,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在笑,缓了缓,道:“把那茶拿过来。”
萧因依言照做。
他接过茶盅,喝了一口,道:“这个香茅茶虽是快马从芷城运来的,却总是不像本宫乾元十年在芪兰王庭喝的那盅有趣。”
萧因当时的寒意简直从后背一直冒到了头顶,这个太子真是可怕,他这分明是在告诉她:事事不过是他宽宏大量,不同自己这个小丫头计较,可是若是有人蠢到以为堂堂东宫是一个好糊弄的糊涂蛋,那一准儿没有好下场。
自小胆大骄纵的萧因真是难得被吓住了。她脸色青白,胳臂还僵持着,手上依旧拿着那个托盘,却微微有些发颤。
刘恪看着萧因,良久,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竟笑了出来,然后恢复了温和的声音,只说了一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