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氐人(1/2)
邓曜神色平静坦荡,好像之前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一样。他跳上马车,挥动马鞭,驱车而去。
按照萧因的观察,这个太子别院都护其实很受刘恪的信任与重视,能力也不容小觑。可偏偏是这么一位东宫红人,却能忍那样的折辱。还有之前在洛阳,还有玉烟山行宫,无论是日夜兼程去修那把焦尾琴,还是能恰巧地在松林危急的时刻救下她来,他的行动举止都有颇多可疑。
萧因想起在洛阳时桓适之临别所说的话。能让桓大公子另眼相看,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不只是不简单,言语举止间,他根本就不像是长安的人。
倒像是……
氐人。
这个词冒出来,萧因自个儿也吓了一跳。可是细细一想,似乎许多的狐疑倒是可以因之而迎刃得解了:他不自觉流露出的,对于中原人礼教的不在意;还有玉烟山那晚显露出的狠绝功夫。
还有,行宫太子遇刺,皇城司的人不是正是说交手的刺客是氐人吗?松林遇险,他出现得那么及时,言谈之中又仿佛知道许多……
倘若他便是藏在太子别院的氐族暗人呢?
萧因越想,后背越发凉了起来。
“给我打!”窗外道旁,一声粗喝,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紧接着,便是沉闷结实的打斗的声音,夹杂着凄凄的哭嚎。
“怎么回事?”萧因掀起车帘,才要问,就看到邓曜一勒缰绳,飞身而起,踏过地上的狼藉,抬手便擒住了一个束着散辫的少年的拳头。拳头下,歪躺着一个壮年男子,手捂着胸口,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壮年男子愣了一下,旋即爬过来,向邓曜磕头叩谢。
那个散辫少年穿着华美,却是胡服,腰间一把嵌着宝石的刀很是夺目。他分明是这一干闹事的人的主子。这主子被人擒住了手,余下的打手们也没了主意,不再叫打叫杀,只是呆看着。
萧因抬眼望去,看门面,这应该算得上是长安城里不错的酒家了,可惜被打的乱七八糟,写着“天香坊”三个大字的灯笼亮着温暖昏黄的灯光。旁边,几个小伙计正鼻青脸肿地在地上打滚儿。
这闹事的人真是可恶。
那个为首的少年回过了神来,抬手甩开了邓曜的钳制,上下打量了邓曜一番,冷笑道:“哼,我当是哪路的英雄,原来是你这个两姓家奴呀。怎么,如今不吃我们呼延家的饭了,便真当自己是个中原人了,竟帮着周人来对付自己的老东家来了!”
难怪那个少年穿着胡服,原来是呼延家的小将军。萧因倒是听说过,有位呼延将军是南氐的降将,南北氐分裂的时候,便归顺了大周。早就听说过,呼延家的小将军呼延啜少年勇猛,武功骑射是天下少有的了得,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跋扈的少年。
“邓曜并不敢。还请小将军海量,别和这小小店家计较。”邓曜倒是不卑不亢。
呼延啜微微昂首,轻轻一哼,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东宫豢养无知家奴罢了,也配同我讲话吗?”
“呼延小将军,那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资格同你说两句,”萧因一边从马车上下来,一边说道,“这店家或者有错,自有京兆府的大人们来管。至于这位都护,你也知道,他是太子殿下的人,你这样,恐怕对于你和令尊,都不大好吧?”
“你又是什么人?”呼延啜被说中软肋,没得答话,只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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