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锦裂(1/2)
有人拨动着里间的帘帐。早起清明的光照了进来,清冷而尖锐,一切的污秽立刻便要被驱散赶走了一样。
萧因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这不堪的污秽中的一部分,被这晓光铸成的利剑刺得生疼。
她缓缓地抬头,刘恪就站在面前,还是如常的面如冠玉、风姿秀丽。
可是榻上的萧绮云已经冰冷透了。而萧因膝边的地砖上,已经滩开了一大片暗红的污渍。
刘恪目光落在了那片血红上,停了半晌,眉头微微一皱,准备上前,却最终没有迈开步。
他终于来了。
萧因抬着头,逆着清明晨光,不过是看了刘恪一眼,很快地又将目光移开,望着前方光洁的地砖:刘恪穿着一双金丝云头锦鞋,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翁主,殿下来了。”陆鼎夫跟了进来,站在正房的外间,见里间半天没有反应,轻声提醒道。
放下来的层层帘帐挡着,陆鼎夫一时也弄不明白里面的情况,捉摸着大概是这位年轻的翁主被生死的事情吓着了,再不然就是伤心得紧了,连基本的行礼问安的礼数都忘了。陆鼎夫伸手刚准备掀起帘子来,就听到刘恪厉声道:
“退出去!”
陆鼎夫会意,忙缩了手,躬身退出,顺带手将正房的门扇掩上。
利剑般的清光总算是被关在了门外,只有星星点点的挣扎着从木棱门窗的缝隙之间泻进来,投下些斑斑驳驳的污点。
在萧绮云沉睡的榻前。一个近近地坐着,一个远远的望着,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刘恪轻叹一声,道:“薛郁来了,手上的伤让他看看吧,别留下疤。”
萧因听到,眉间嘴角,浮起一丝笑,终于开了口,声音却有些哑:“长安神医,薛郁公子,来得何其晚!”
萧因松开环着膝盖的手臂,晃晃悠悠地,撑着旁边的黄花梨木案站了起来,右手依旧攥着那支柳叶镖。手掌的血好像变得很粘稠,模糊丑陋地糊住了银器最初的那份明晃晃。
“有些事情,纵使难过,也要坚强地挺着、受着。世事如此,谁也没有办法。”刘恪眉头微皱,两步上前,想要扶住萧因。
“的确是,世事如此,”萧因眉角微扬,泠泠双目盯着前方,“谁不知道,长安的薛郁公子是殿下最得用的,倒是我可笑。他何曾来迟,他来的,是恰到好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刘恪一把抓住萧因的手臂,厉声问道。
“纵使你没有做,你能保证韦家没有吗?”萧因看着一反平常之温润的刘恪,冷笑两声,“毒花茶、铸着梅花的暗镖,殿下敢下令彻查吗?”
“我根本就不用查!”
“确实不用,她是你的良娣,做什么,岂有你不知道的……”
“啪!”锦丝滚边的月白衣袖在萧因眼前扬起,带起脸颊上一阵辣辣的疼。
刘恪的手僵在了半空,他大概自己也有些惊诧,从来都提醒着自己,要时时事事温良隐忍,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打了她。
这一巴掌剪断了萧因的话。半晌,她回过神儿来,扬着微红发烫的脸:“原来,这才是殿下要清河日日研读的,长安的规矩。可惜了,阴谋诡辩,玷污了学问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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