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诩妖魔（2/2）

叶小川淡淡地瞥了一眼他那捧着茶杯微微抖动的双手，后者眸光一闪，有所察觉，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不是我......唉，你不知道，我们勒家世代雄踞在此，单代相传至今，到图儿已是第十八代！我......我实在不愿将祖辈辛苦积攒下来的基业尽数葬送！”

“可以理解。但您要想清楚。你们勒家单代相传至今，几成铁律！我想您总不能独守万贯家财孤老终生吧？说句冒昧的话，您这样做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吧？”

叶小川说到这里，似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为何始终不见勒夫人？如此大......”

“她生下图儿后，就撒手人寰了！”勒天霸的神情有些怅然所失，眼底的悲伤极为浓厚。

“实在抱歉，小子并不知道......”叶小川忙解释道。

勒天霸长叹一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走吧！”

叶小川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首次微变，试探着问道：“您是不打算......”

“你知道龙二爷的背景有多深厚吗？”勒天霸突然变得神色狰狞，站起身来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张口咆哮道：“连他都畏惧的人物岂是我这种小人物能招惹的？你想死自己去，别他妈拖累老子！”

这次，叶小川是真的震惊了。这老家伙竟然连亲生儿子也不要了？随即，他心念电转，断定勒老爷子平日极为低调的外表多半只是表象，且这老家伙怎么看也不是个清心寡欲之人。

他这些年在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妈的！这老货指不定在外面还有多少儿子呢！”叶小川想到这忍不住破口大骂。但是他忽然又想起勒老爷先前的激烈反应及疲乏哀恸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嘿嘿，你想到救你哥的办法了吗？”

叶小川停下步伐，偏头看去，只见先前那个危言耸听的独眼瘸子正扶着一面衰败的土墙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世宝贝似的，让他浑身都不舒服，甚至心里隐隐有些莫名地发怵。

“哼，一个站都站不住的废人，哪来的勇气对别人的事指手画脚？”

“你害怕了？”对他的恶言相加，独眼瘸子这次并未置若罔闻，有些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哈哈哈......”

叶小川夸张的大笑起来，状若癫狂，仿佛听到了一个世上最滑稽最荒唐的笑话，歇斯底里地笑了好一阵子，他才眼神蔑视地讥诮道：“你莫不是脑子有问题？不知道自己只是个死残废？我就纳了闷了，镇上这么多人，你他妈非要纠缠老子？难道说在你眼里，我长得像个傻x？让你产生了对同伴的那种亲切感？还是......”

“觉不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说这么一大串废话，不是掩饰，又是什么？”独眼瘸子的脸上始终堆满和煦的笑意。

但这落在叶小川眼中毫无疑问的成了一种无声的嘲谑，只见他双眼通红，面部肌肉都因愤怒而微微抽搐，随着一声怒吼，瞬间就冲到了独眼瘸子的身旁，紧接着一把攥住他那黑不拉几的衣领，猛地向上一提！

纹丝未动！

叶小川感觉自己像是在提一块千斤巨石，尽管憋得满脸通红，但却是怎么也无法撼动对方分毫，犹如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他心下吃惊不已，眼睛也慢慢恢复常色，然后猛地向后退了几大步，满脸肃然地盯着眼前突然变得高深莫测的独眼瘸子，一字一顿地沉声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何方神圣？哈哈......这样的字眼着实与我无关！”

独眼瘸子突然冷笑起来，随后神情漠然地杵在墙边，眼神飘忽，似乎陷入陈旧纷繁的往事中。良久，沙哑的声音顺着突然刮起的鬼气森森的寒风呼啸着卷入叶小川的耳朵，让他不寒而栗。

“我习惯人们称我为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