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绝望（2/2）

“新来的，不是我小瞧你，你现在自身都不保，你拿什么去救人家？”老头鄙视的看了一眼赵帆，“要我说，你也就耍耍嘴皮子利索，干啥啥不成！”

赵帆没有反驳老人的嘲讽，他看着老人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你就说干还是不干，你要是怕死，那我就自己干。”

赵帆听到黑暗中的老人嗤笑了一声：“连你这个小伙子都不怕死，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怕的。”老人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小伙子。”

赵帆伸出自己的手：“合作愉快。”

老人和赵帆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那么小伙子，你有什么计划。”

“在确定我的计划之前，有一件事要向您确认。”赵帆问到这个看不到脸的人。“货架上的饼干是被你们搬空的吗？”

老人点了点头：“是的，这家超市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因为转让问题没有营业，后来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幸存者藏着这里。下午有两帮人突然闯进超市，为首的就是那个胖子和把你押进来的那个人，他们两帮人势均力敌，那个胖子身体素质很强，另一个似乎是退伍的武警，他带的人人手一把手枪。两帮人联合起来赶走了超市里躲着的大部分的人，只留下了我们这些人，然后我们就被命令去搬空整个货架。想想也真是讽刺，二十几号人被十来个人逼着干活，当时因为老子是这家超市的保安被他们重点盯着，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也就是说，这帮人还会叫我们去搬粮食的，那个时候，咱们就……”赵帆突然没在说活，他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的其他人“各位，有什么事吗？”

赵帆和老人从地上站起来，面对他们的一个人开口了：“你们在计划着什么？逃跑还是救人？”

赵帆皱了皱眉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男子似乎笑了一下：“什么关系？”说完，他一拳揍向赵帆，赵帆被这一记老拳揍到在地。“你们两个sb，你们看看周围的情况，我们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这里哪个人不是对着他们低声下气，不就是想要弄点吃的吗？你们却要反抗他们，你们不怕死，不要连累我们，我只是想活下去，哪怕是在这被关一辈子，我也想要活下去！你们这两个sb听懂了吗？啊？”男子的声音很大，似乎就是想因引起大家的注意。他成功了，整个店里的人都带着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他们，眼神透露出的信息有害怕，有憎恨，还有对二人不自量力的嘲笑，但是唯独没有对可能获得自由的渴望。赵帆坐在地上，看着这些同样被关在黑暗中的人，他已经明白了。

当一个人被关在与世隔绝的空间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反抗。当这个人发现反抗没有什么作用的时候，这个人会在一定时间的沉默后，表现出第二种反应，开始绝望。

这个时候，他内心的潜意识会不断的提醒他：已经逃不出去了，你直到死都会待在这里了，还是想想在这怎么活下去吧。这个人在这种暗示下会无视施暴者对他自身施加的暴力；但他会把同样的暴力施加到和他一样被关押的同伴身上。

面前的男人已经绝望了，绝望到只能在黑暗中阻止希望者获得自由。

这些人现在已经绝望了，绝望到只能用失去希望的眼神声援另一个绝望者。

他们已经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