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传 第四十五回（1/2）

第四十五回：马陵道万箭齐发，辞齐王孙膑归隐

二万精兵一阵急行军，于第二天日落时分成功赶到了马陵地界。如果再往东去，大军就必须要穿过一条长达十里的狭道，因此该地又被称为“马陵道”。庞涓放眼望去：狭道这头，道路两旁尽是芦苇洼地，一望无际；再往那头看去，狭道两旁渐渐有丘陵起伏，不利大军快速通过。

庞涓见了这种地势，戒心大起，连忙派人找来当地村民盘问，结果都说齐军一早刚刚过去，确实是行迹匆匆，军容不整。见这些村民老实巴交，且面对着自己大军时畏畏缩缩，不像敢胡言乱语的样子，庞涓更不怀疑，率着二万军士鱼贯而入，追寻齐军去了。

刚进马陵道时，他还心存畏惧，不敢过分催促。走到一半时，见齐军又有大量兵器遗落下来，庞涓才喜道：就算齐军有诈，但此时大多士兵已是赤手空拳，何必怕他？于是，晓谕手下二万人，速速追赶，争取尽快出了这狭道。

快到马陵道尽头时，天色已经昏暗。众魏军点起火把，只见前方有大量石块、断木堆得跟小山一样，拦住了去路。庞涓对身边副将笑道：“必是齐军已知我军追得近了，故而堵住了此路。你等速速派人将这些石块、断木搬开，齐军定然没有走远，田忌、孙膑二人一战可擒矣！”

副将得令，连忙带人前去疏通该通道。突然，他发现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旁边另有一棵大树，已被剥去了树皮，上面似乎有字。他拿起火把走过去一细看，大吃了一惊，当场呆住了。

原来，那树上写道：“庞涓死于此树之下。”

这事还得了！他先是一愣，随即被吓得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回去向主帅通报这事，庞涓听后也是大惊，快步走过去略微一瞧，慌忙下令道：“众军速速撤退，快，撤！”

就在这时，狭道两旁的山上一片喧哗，数万齐军一起现出身来，位于最前列的乃是一万多名弓弩手。刹那间，万箭齐发，只朝火把通明的地方射去，魏军措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庞涓自然是众矢之的，很快也身中数箭，但他不甘心就此认输，犹自率军奋力突围。正在这时，后方士兵来报：“元帅，大事不好……有上万齐军冲下山来，截断了退路……此道狭隘，我军施展不开，取胜不得……”

庞涓听后彷徨无措，再往四处看时，大队的魏军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败得惨不忍睹。一些士兵见越来越多的同伴中箭倒地，被逼得没办法，孤注一掷的想要爬上山去，又被大量的滚石檑木轻易打退……

目睹了这一切后，庞涓自知这一仗是必败无疑了，万念俱灰之间，自己与师兄昔日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末了，他朝天长叹一声道：“孙膑！你这竖子，终究可名扬天下了！”

言罢，他拔剑自刎。

庞涓一死，已所剩无己的魏军士兵哪还敢反抗，一起高声求饶。山上的孙膑见此情形，下令停止放箭，让齐国大军一起下山受降。幸存的魏兵只求活得性命，丝毫不敢反抗，被齐军轻易俘获。

田忌见大局已定，拱手对孙膑说道：“先生大仇已报，且马陵一战必将名垂千古，恭喜先生了。”

孙膑肃然道：“若非庞涓急功近利，急于擒杀我二人，纵然我主意再好，也是无用。”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对随从说道：“抬我下山去吧。”

孙膑下山后，吩咐众士兵道：“若无兵器的，立即去魏兵那拿过兵器来用。”这时，二万魏军或战死，或被俘，各种长短兵器扔地遍地都是，齐军士兵听后，欢声雷动，一齐依照孙膑的吩咐行事。

至此，齐军大胜，二万魏军精锐全军覆没，且庞涓自尽而死。论功，首推孙膑谋划得当——“围魏救韩”与“围魏救赵”看似相仿，实则有天壤之别。想那“围魏救赵”时，孙膑处处示强，先后威逼大梁、襄陵，逼得庞涓南北奔走，结果在急援襄陵时遭受了“桂陵之败”；这次，孙膑却处处示弱，逐日减灶，显出一副齐军人心惶惶的模样，其实不过是多人合用一灶，兵力丝毫无损。至于旗帜、兵器大量抛去这事，也是孙膑有意为之：不如此行事，“示弱于敌”之计尚不够圆满，何况十万大军扔去一半兵器又有何妨——只需保证那一万多弓弩手弓矢充沛便行。结果，庞涓果然上钩，亲率轻骑追入了马陵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