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姬昌解围进妲己 驿站半夜狐上身(1/2)
上回说到苏护反商,崇侯虎征讨冀州反被苏护父子杀败,幸得其弟曹州侯崇黑虎解围,崇黑虎又凭借神通道术擒拿了苏护之子苏全忠,苏护绝望之下要先杀妻女然后自刎,正提剑要杀女儿苏妲己。
苏护带十分烦恼,仗剑走进后,只见小姐妲己,盈盈笑脸,微吐硃脣,口称:“爹爹,为何提剑进来?”苏护一见妲己,乃亲生之女,又非仇敌,此剑焉能举的起。苏护不觉含泪点头言曰:“冤家!为你,兄被他人所擒,城被他人所困,父母被他人所杀,宗庙被他人所有,生了你一人,断送我苏氏一门!”
却不知此时房梁上还有两人,一是狐狸精,一是孔宣,却是小狐狸奉了女娲娘娘之命要断送成汤江山,要夺了苏妲己的肉身,而孔宣此时正是殷商三山关总兵邓九宫帐下的大将,远来是在机修外功来着,当然是奉了老师法旨来为这位小师妹护法的了,此时孔宣的修为早已今非昔比,已经有了大罗金仙的道行,成就准圣也就在眼前,护得小狐狸那是足够了。
小狐狸撇撇嘴道:“这苏护好不脓包,自己打不过人家就怨到女儿头上来,还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过怎么他女儿也叫妲己?”
孔宣低声道:“你的名字是老师取的,老师神通广大,八成是早就知道你要夺了她的身体所以给你取个和她一样的名号,这也不稀奇。”
小狐狸哦了一声,问道:“师兄,我们现在就下去吗?”
孔宣笑道:“现在下去干嘛,苏护还没认输呢,且等苏护开城投降,必要送妲己入朝歌,倒是在路上你再下手不迟,只是苏妲己的魂魄还要保留,我去送她如轮回,你且莫要造杀孽。”小狐狸点点头不再言语。
再说苏护,只见左右击云板,“请老爷升殿。崇黑虎索战。”护传令:“各城门严加防守,准备攻打。”崇黑虎有异术,谁敢拒攻。急令众将上城,支起弓弩,架起信砲、灰瓶、滚木之类,一应完全。
黑虎在城下暗想:“苏兄,你出来与我商议,方可退兵,为何惧哉,反不出战,这是何说。”没奈何,暂且回兵。报马报与侯虎。侯虎道:“请。”黑虎上帐坐下,就言苏护闭门不出。侯虎曰:“可架云梯攻打。”黑虎曰:“不必攻打,徒费心力。今只困其粮道,使城内百姓不能得接济,则此城不攻自破矣。长兄可以逸待劳,俟西伯侯兵来,再作区处。”
且言苏护在城内,并无一筹可展,一路可投,真为束手待毙。正忧闷间,忽听来报:“启君侯,督粮官郑伦候令。”护叹曰:“此粮虽来,实为无益。”急叫:“令来。”郑伦到滴水檐前,欠背行礼毕。伦曰:“末将路闻君侯反商,崇侯奉旨征讨,因此上末将心悬两地,星夜奔回。但不知君侯胜负如何?”苏护曰:“昨因朝商,昏君听信谗言,欲纳吾女为妃;吾以正言谏诤,致触昏君,便欲问罪。不意费、尤二人将计就计,赦吾归国,使吾自进其女。吾因一时暴躁,题诗反商。今天子命崇侯虎伐吾,连赢他二三阵,损军折将,大获全胜。不意曹州崇黑虎将吾子全忠拿去。吾想黑虎身有异术,勇贯三军,吾非敌手。今天下诸侯八百,我苏护不知往何处投托?自思至亲不过四人,长子今已被擒,不若先杀其妻子,然后自尽,庶不使天下后世取笑。汝众将可收拾行装,投往别处,任诸公自为成立耳。”苏护言罢,不胜悲泣。郑伦听言,大叫曰:“君侯今日是醉了?迷了?痴了?何故说出这等不堪言语!天下诸侯有名者:西伯姬昌,东鲁姜桓楚,南伯鄂崇禹,总八百镇诸侯,一齐都到冀州,也不在我郑伦眼角之内。何苦自视卑弱如此?末将自幼相从君侯,荷蒙提挈,玉带垂腰,末将愿效弩骀,以尽犬马。”原来这郑伦也不是凡人,他乃西昆仑度厄真人门下弟子。曾习得异术,鼻中有二窍可喷白气,重者立坠,后来为佛门的哼哈二将之中的哼将。苏护听伦之言,对众将曰:“此人催粮,路逢邪气,口里乱谈。且不但天下八百镇诸侯,只这崇黑虎曾拜异人,所传道术,神鬼皆惊,胸藏韬略万人莫敌,你如何轻视此人?”只见郑伦听罢,按剑大叫曰:“君侯在上,末将不生擒黑虎来见,把项上首级纳于众将之前!”言罢,不由军令,翻身出府,上了火眼金睛兽,使两柄降魔杵,放砲开城,排开三千乌鸦兵,像一塊乌云卷地。及至营前,厉声高叫曰:“只叫崇黑虎前来见我!”
崇营探马报入中军:“启二位老爷,冀州有一将请二爷答话。”黑虎欠身,“小弟一往。”调本部三千飞虎兵,一对旗幡开处,黑虎一人当先。见冀州城下有一簇人马,按北方壬癸水,如一片乌云相似。那一员将,面如紫枣,须似金针,带九云烈焰冠,大红袍,金锁甲,玉束带,骑火眼金睛兽,两根降魔杵。郑伦见崇黑虎装束稀奇:带九云四兽冠,大红袍,连环铠,玉束带,也是金睛兽,两柄湛金斧。黑虎认不得郑伦。黑虎曰:“冀州来将通名!”伦曰:“冀州督粮上将郑伦也,汝莫非曹州崇黑虎?擒我主将之子,自恃强暴,可速献出我主将之子,下马缚。若道半字,立为齑粉!”崇黑虎大怒,骂曰:“好匹夫!苏护违犯天条,有碎臂粉躯之祸;你皆是反贼逆党,敢如此大胆,妄出浪言!”催开坐下兽,手中斧飞来,直取郑伦。郑伦手中杵急架相还。二兽相迎,一场大战。
二兽相交,只杀的红云惨惨,白雾霏霏。两家棋逢对手,将遇作家,来往有二十四五回合。郑伦见崇黑虎脊背上背一红葫芦,郑伦自思:“主将言此人有异人传授秘术,即此是他法术。常言道:‘打人不过先下手。’”——郑伦也曾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真人知道郑伦“封神榜”上有名之士,特传他窍中二气,吸人魂魄。凡与将对敌,逢之即擒。故此着他下山投冀州,挣一条玉带,享人间福禄。——今日会战,郑伦把手中杵在空中一晃,后边三千乌鸦兵一声喊,行如长蛇之势,人人手拿挠钩,个个横拖铁索,飞云闪电而来。黑虎观之,如擒人之状。黑虎不知其故。只见郑伦鼻窍中一声响如钟声,窍中两道白光喷将出来,吸人魂魄。崇黑虎耳听其声,不觉眼目昏花,跌了个金冠倒躅,铠甲离鞍,一对战靴空中乱舞。乌鸦兵生擒活捉,绳缚二臂。黑虎半晌方苏,定睛看时,已被绑了。黑虎怒曰:“此贼好赚睛法!如何不明不白,将我擒获?”只见两边掌得胜鼓进城。
且言苏护正在殿上,忽听得城外鼓响,叹曰:“郑伦休矣!”心甚迟疑。只见探马飞报进来:“启老爷:郑伦生擒崇黑虎,请令定夺。”苏护不知其故,心下暗想:“伦非黑虎之敌手,如何反为所擒?”急传令:“令来。”伦至殿前,将黑虎被擒诉说一遍。只见众士卒把黑虎簇拥至阶前。护急下殿,叱退左右,亲释其缚;跪下言曰:“护今得罪天下,乃无地可容之犯臣。郑伦不谙事体,触犯天威,护当死罪!”崇黑虎答曰:“仁兄与弟,一拜之交,未敢忘义。今被部下所擒,愧身无地!又蒙厚礼相看,黑虎感恩非浅!”苏护尊黑虎上坐,命郑伦众将来见。黑虎曰:“郑将军道术精奇,今遇所擒,使黑虎终身悦服。”护令设宴,与黑虎二人欢饮。护把天子欲进女之事一一对黑虎诉了一遍。黑虎曰:“小弟此来,一则为兄失利,二则为仁兄解围,不期令郎年纪幼小,自恃刚强,不肯进城请仁兄答话,因此被小弟擒回在后营,此小弟实为仁兄也。”苏护谢曰:“此德此情,何敢有忘!”
不言二侯城内饮酒,单言报马进辕门来报:“启老爷:二爷被郑伦擒去,未知凶吉,请令定夺。”侯虎自思:“吾弟自有道术,为何被擒?”其时略阵官言:“二爷与郑伦正战之间,只见郑伦把降魔杵一摆,三千乌鸦兵一齐而至;只见郑伦鼻子里两道白光出来,如钟声响亮,二爷便撞下马来,故此被擒。”侯虎听说,惊曰:“世上如何有此异术?再差探马,打听虚实。”言未毕,报:“西伯侯差官辕门下马。”侯虎心中不悦,吩咐:“令来。”只见散宜生素服角带,上帐行礼毕,“卑职散宜生拜见君侯。”侯虎曰:“大夫,你主公为何偷安,竟不为国,按兵不动,违避朝廷旨意?你主公甚非为人臣之礼。今大夫此来,有何说话?”宜生答曰:“我主公言:兵者凶器也,人君不得已而用之。今因小事,劳民伤财,惊慌万户,所过州府县道,调用一应钱粮,路途跋涉,百姓有征租榷税之扰,军将有披坚执锐之苦,因此我主公先使卑职下一纸之书,以息烽烟,使苏护进女王廷,各罢兵戈,不失一殿股肱之意。如护不从,大兵一至,剿叛除奸,罪当灭族。那时苏护死而无悔。”侯虎听言,大笑曰:“姬伯自知违避朝廷之罪,特用此支吾之辞,以来自释。吾先到此,损将折兵,恶战数场;那贼焉肯见一纸之书而献女也。吾且看大夫往冀州见苏护如何。如不依允,看你主公如何回旨?你且去!”宜生出营上马,径到城下叫门:“城上的,报与你主公,说西伯侯差官下书。”城上士卒急报上殿:“启爷:西伯侯差官在城下,口称下书。”苏护与崇黑虎饮酒未散,护曰:“姬伯乃西岐之贤人,速令开城,请来相见。”不一时,宜生到殿前行礼毕。护曰:“大夫今到敝郡,有何见谕?”宜生曰:“卑职今奉西伯侯之命,前月君侯怒题反诗,得罪天子,当即敕命起兵问罪。我主公素知君侯忠义,故此按兵未敢侵犯。今有书上达君侯,望君侯详察施行。”宜生锦囊取书,献与苏护。护接书开拆。书曰:知
“西伯侯姬昌百拜冀州君侯苏公麾下;昌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天子欲选艳妃,凡公卿士庶之家,岂得隐匿。今足下有女淑德,天子欲选入宫,自是美事。足下竟与天子相抗,是足下忤君。且题诗午门,意欲何为?足下之罪,已在不赦。足下仅知小节,为爱一女,而失君臣大义。昌素闻公忠义,不忍坐视,特进一言,可转祸为福,幸垂听焉。且足下若进女王廷,实有三利:女受宫闱之宠,父享椒房之贵,官居国戚,食禄千钟,一利也;冀州永镇,满宅无惊,二利也;百姓无涂炭之苦,三军无杀戮之惨,三利也。公若执迷,三害目下至矣;冀州失守,宗社无存,一害也;骨肉有族灭之祸,二害也;军民遭兵燹之灾,三害也。大丈夫当舍小节而全大义,岂得效区区无知之辈以自取灭亡哉。昌与足下同为商臣,不得不直言上渎,幸贤侯留意也。草草奉闻,立候裁决。谨启。”
苏护看毕,半晌不言,只是点头。宜生见护不言,乃曰:“君侯不必犹豫。如允,以一书而罢兵戈;如不从,卑职回覆主公,再调人马。无非上从君命,中和诸侯,下免三军之劳苦。此乃主公一段好意,君侯何故缄口无语。乞速降号令,以便施行。”苏护闻言,对崇黑虎曰:“贤弟,你来看一看,姬伯之书,实是有理,果是真心为国为民,乃仁义君子也。敢不如命!”于是命酒管待散宜生于馆舍。次日修书赠金帛,令先回西岐,“我随后便进女朝商赎罪。”宜生拜辞而去。真是一封书抵十万之师。
苏护送散宜生回西岐,与崇黑虎商议:“姬伯之言甚善,可速整行装,以便朝商,毋致迟迟,又生他议。”二人欣喜。
且说崇黑虎上前言曰:“仁兄大事已定,可作速收拾行装,将令爱送进朝歌,迟恐有变。小弟回去,放令郎进城。我与家兄收兵回国,具表先达朝廷,以便仁兄朝商谢罪。不得又有他议,致生祸端。”苏护曰:“蒙贤弟之爱,与西伯之德,吾何爱此一女而自取灭亡哉。即时打点无疑。贤弟放心。只是我苏护止此一子,被令兄囚禁行营,贤弟可速放进城,以慰老妻悬望。举室感德不浅!”黑虎道:“仁兄宽心,小弟出去,即时就放他来,不必挂念。”二人彼此相谢。出城,行至崇侯虎行营。两边来报:“启老爷:二老爷已至辕门。”侯虎急传令:“请!”黑虎进营,上帐坐下。侯虎曰:“西伯侯姬昌好生可恶!今按兵不举,坐观成败。昨遣散宜生来下书,说苏护进女朝商,至今未见回报。贤弟被擒之后,吾日日差人打听,心甚不安。今得贤弟回来,不胜万千之喜!不知苏护果肯朝王谢罚?贤弟自彼处来,定知苏护端的,幸道其详。”黑虎厉声大叫曰:“长兄,想我兄弟二人,自始祖一脉,相传六世,俺弟兄系同胞一本,古语有言:‘一树之果,有酸有甜;一母之子,有愚有贤。’长兄,你听我说:苏护反商,你先领兵征伐,故此损折军兵。你在朝廷也是一镇大诸侯,你不与朝廷干些好事,专诱天子近于佞臣,故此天下人人怨恶你。五万之师总不如一纸之书,苏护已许进女朝王谢罪。你折兵损将,愧也不愧?辱我崇门。长兄,从今与你一别,我黑虎再不会你!两边的,把苏公子放了!”两边不敢违令,放了全忠,上帐谢黑虎曰:“叔父天恩,赦小侄再生,顶戴不尽!”崇黑虎曰:“贤侄可与令尊说,叫他速收拾朝王,毋得迟滞。我与他上表,转达天子,以便你父子进朝谢罪。”全忠拜谢出营,上马回冀州。
崇黑虎怒发如雷,领了三千人马,上了金睛兽,自回曹州去了。
且言崇侯虎愧莫敢当,只得收拾人马,自回本国,具表请罪。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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