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瘦－16（1/2）

她不知道出尘是如何带着她逃过众人的眼光脱身的，她清醒后便看到他们在扬州城城门楼上，扬州城最高的建筑物，她还是一只小小鸟时总喜欢停留的一个地方。在这里，一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她摸着有些发烫的脸颊，看他盘坐一旁，双手放于两膝，不苟言笑，淡淡地看着满城的辉煌。他才是一个真正的高人，如他的名字一样，出尘脱俗；亦如她第一次看见他，白袍玉萧，孑然一身。

刚才的情形闪过脑海，她更加紧张，抱着双膝，胆怯地看看他，低声问：“师傅，我刚才怎么了？”

他仍旧端坐，目视前方，淡淡道：“你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头晕晕的，身上也没有力气。

“还好你没有用太大的法力，没有害人，只是伤了自身的一点元气。”

她看看他，不解道：“我怎么会走火入魔？”

“你心中执着成念便很容易被邪气所侵以致走火入魔。小妖精，人有两面，正和邪。你要被正的那一面所认同，付出的只能是真心。”

“可是我的真心他们都视而不见甚至利用践踏，我很伤心。”

“有缘人会识得你的真心的。”

“有缘人？慕容晏便是我的有缘人。”她纠正道。

他转过头皱眉看着她，“为什么说他是你的有缘人？”

“他是我的劫，亦是我的缘，本来就是样。”

他叹息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静静坐着，许久不语。她也不敢再说什么，顺着他的眼光，看着城里的灯火通明，听着凡间的喧声闹语。秦淮河畔上仍有许多人在放花灯，河面上更是飘着无数彩色的花灯，随着水波缓缓流动。她发现，这河到城门脚下便到了头，那些花灯便无从可流，停滞不前，致使城门处的河面上堆积了一大片的花灯。每一个花灯都载着一个心愿，花灯停滞了，愿望也搁浅了么？她不禁问出尘：“世间有千千万万人，便有千千万万个愿望，菩萨忙得过来么？”

“这个不该是你问的。”

她瞥了他一眼，真是废话。晚风吹过，在高楼上之上更比下面冷了许多，她本就伤了元气，风一吹便觉身体凉嗖嗖的，花泽少送的她这衣服，美观有余，却料子单薄不能取暖，她抱了抱双肩，本能地靠到了他的一侧，寻求一些温暖。转眼看到城南处那一片新开拓的林地，那便是皇帝南下的行宫所在了。

“师傅，听说那个行宫的图纸是你画的，知府大人还请你做监工。明年皇上来了一定会赏你的。”她指着城南方向乐呵呵地念着。

“这不是你该管的。”

她不禁噘起嘴嘟嚷道：“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走火入魔了应该休息才对的。”

他恍惚转过头，似想到了什么道：“你不是想要看花灯么？这满城的花灯便看个够吧，等一会儿城里还会放烟花，你只管好好看。”

她不解地仰头看他，感觉他这口气有点不对劲，好像她除了今晚永远也没机会看了一样。

“烟花是什么花？”

“看到了便知。”

“除了看花灯看烟花你便没有别的事吗？你……怎么变得这么好？”她笑嘻嘻地抱着他的胳膊又往他怀里蹭着。

他忽地转过头，冷冷道：“怪不得你会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