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回 枝折花即谢 父债子何偿(2/2)
莫忧一怔,不禁又停下目注着那门口,门轻掩着,看不见屋里的情景,这时,门突然大开,丁谓满面怒气的站在门口,忽见莫忧远远的看着,稳了稳情绪,招手道:“进来吧。”
莫忧大步走进,丁谓沉面坐下,因怒气未消,闭嘴不语,只是以手示意她坐下,莫忧也不理他,寻了个座坐下,四下打量,文房四宝扫落一地,一片狼籍。
丁谓不愧是政坛老姜,很快就静下心来,面上风波未起,完全看不出适才的惊天暴怒,他淡淡一笑,道:“阿忧,你果然守约。”
莫忧一语不发,将早已准备好的卷帛递过去,丁谓握在手中,既没有急着看,也没有收入袖中,而是紧紧攒着,目光痴痴的凝视,仿佛波涛暗涌,又仿佛古井无波,莫忧则好生疑惑,他应该早就知道这是假的,为何毫不在意?他果然早就猜到我会给他假的,还是他不过只是布一出戏玩玩?
良久,丁谓低叹道:“阿忧,你娘没有遗书吗?”
莫忧冷声问:“你想再一次把颜公子拉下马,然后逼我交出遗书吗?”
丁谓哀然一笑,摇头道:“人已不在,要遗书又有何用?阿忧,我只要问一句话,你娘的遗书中有没有提到,你是我女儿。”
莫忧冷笑道:“让你失望了,一个词也没提。”
然后蔑视着他,丁谓却突然笑起来,很温和的看着莫忧,道,“不提,你也是我的女儿。”
莫忧不屑的冷笑:“你应该知道,正是如此,我才更要杀了你,应该你不配做我的父亲!”说完,转身就走。
丁谓在身后喊道:“阿忧,去看看青月,他病了。”
莫忧回头喝问:“他怎么样了?”
丁谓黯然道:“你去看看他吧,他很不好。”莫忧心中一痛,疾奔青月卧房去,半道又停下脚步,目光注视着前方,曲径上,一名侍卫领着一位宦臣模样的人匆匆往偏厅去,一路上,那人衣饰华贵,一边小跑一边催促“快,快”。
宫里来了急讯?莫忧收步贴墙,悄悄跟在后面,只见两人径直进了偏厅,莫忧正在跟上,那侍卫又退了出来,守在门口,莫忧只得闪身至拐角处,屏声静听,只听到丁谓说了句“老夫已知道了,你速去巩县,送信给雷公公,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轻举妄动。”随后声音即越来越轻,莫忧听不清切,只得怏怏远去。
丁青月果然病了,却不似丁谓形容的“很不好”,只是神采有些颓废、憔悴,脸颊削瘦了些,急燥不安的来房中来回踱步,见莫忧推门进来,诧异的问:“阿忧,你如何来了?”
莫忧问:“青月,你病了?”
丁青月垂首不语,黯然片刻,喃喃道:“婚期越来越近,如何是好?”
莫忧有备而来,故意试探的道:“青月,男儿当以国事为重,日夜思虑建功立业保国家才是,怎么这样为婚事焦燥?”
丁青月又恼又痛的看着她,道:“阿忧,你莫不是来取笑我了?我何曾想要这门婚事,如今是退也不能退、躲也不能躲,心似热锅上的蚂蚁煎熬,我曾多次面奏太后与皇上,请命立功,可如今边将无缺任,四境无狼烟,新帝刚登基,先帝未入陵,不远征不讨伐,我一介武员,不过待命军营,左右离不了京都,又怎么建功立业保国家?又怎么推却这婚期?”
莫忧笑吟吟的看着他,道:“我知道有个好去处,只问你去不去?”